沈安宁在转移话题,转移沈长珩的视线,这一点,暝尘十分清楚。
他也乐得配合沈安宁,他快速回应。
“是追踪有了结果。”
听着这话,沈安宁的心都不禁跟着颤了颤,她看向暝尘的眼神,也随之更多几分光彩,她急切的开口询问。
“追踪有结果了?是抓到段佑年了吗?”
“没有。”
对上沈安宁的眼眸,暝尘有些遗憾,又有些愧疚。
因为段佑年,沈安宁吃了亏,受了苦,暝尘心里千百次的想过,要是能抓到段佑年,将他碎尸万段,也算是能解了沈安宁的心头之恨。
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静下心来,看着沈安宁,暝尘心中有愧。
“段佑年带了人下了暗道,暗道内四通八达,我们一路追到了王妃说的四岔路口,我仔细的调查了之后,选定了一条暗道带人去追,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安置了其他人,也进了其他暗道。
只是,我带着人在暗道里追了一个来时辰,居然又绕回到了原点。
我不甘心,再次进暗道,才发现那条暗道是有暗门的,岔开之后又有两个方向,我在其中的一个方向找到了血迹,一路追出来,而已确定了出口的地方有人经过逗留的痕迹。可惜,我没能及早发现,要不然一定能追上他们。”
暝尘的遗憾,沈安宁看在眼里,她倒是不觉得暝尘做错了什么。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都正常。
尤其是这暗道,段佑年的人,怕是早已经走了千百次了,暝尘乍然进入,没有着了他们的道,受到攻击,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慢人一步,这不算错。
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沈安宁快速开口,“人没追到不要紧,有什么发现吗?”
“有。”
暝尘这么急着回来,要说的正是这件事。
听到沈安宁问,暝尘急速回应。
“暗道的出口附近,紧邻着鬼门山,人应该是进山里了。原本这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安排了人去追,只是,在鬼门山附近,我发现了一块石碑。”
一边说着,暝尘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方素帕出来。
暝尘把素帕拿给萧景宴、沈安宁。
他快速解释。
“这素帕,是我从石碑上拓印下来的,上面图像,像是古祭坛上的家族族徽,具体是做什么用的,有什么特殊意义,暂时还不清楚,但我想着应该不是偶然的。那些人把暗道口,修到了这附近,它的存在就肯定有它的意义。”
听着暝尘的话,沈安宁、萧景宴低头,看向素帕。
拓印下来的图案十分清晰。
和暝尘说的一样,这图案,的确像是古老家族的族徽,可跟南诏万俟家族的穷奇图腾又不一样,这图案零零碎碎的,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越看,沈安宁和萧景宴两个人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一旁,沈长珩的脸色也说不上好看。
房间里安静的压抑。
暝尘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种结果,这个发现鸡肋,可有发现总比没有发现好。好在,他的发现也不只这一点,还有其他的。
瞧着沈安宁和萧景宴,暝尘快速继续,“王爷、王妃,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些东西。”
“什么?”
萧景宴抬眸,看向暝尘询问。
暝尘也不兜圈子,他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上面是一副简化的舆图,画的很简略,但有好几个位置,是标了地名的,其中就包含酉昌府,除了地名之外,这些地方还标记了一些数字,基本上都在几十到上百这样,具体是什么意思,并不太清楚,可是,这字迹沈安宁倒是认得。
“这是段佑年的字迹。”
之前,段佑年曾给她传过信,这自己,沈安宁不会认错。
一旁,萧景宴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暝尘,你的猜测呢?”
“王爷英明,”听萧景宴询问,暝尘恭维了一句,随即解释,“这地图上标了酉昌,而酉昌附近的数字,与我们查到的与鬼蜮尊主相关的人,是相差不多的。所以,我推测这是他们的人手,在各地的分布情况。”
“不能吧?”
几乎是在暝尘话音落下的瞬间,沈长珩就开了口。
他看着舆图,有些难以置信。
“如果真是人手分布的情况,这舆图就会极为重要,段佑年是个谨慎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让这张图流出来?这图会不会有其他的意思?更或者,这图会不会有问题?这会不会是个坑?”
沈长珩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萧景宴想着沈安宁之前说的话,想着段佑年的种种异常状态,若说这图是段佑年故意放出来的,给他们的线索——
也不是不可能。
萧景宴又扫了一眼图,记下了上面的内容,他随即将图扔给暝尘。
“安排人,去查,越快越好。”
“是。”
“让人小心些,做好防范和接应,别轻举妄动。”
“明白。”
“另外,在鬼门山附近,要加派人手再往里探探,看看可还能查到什么消息?把鹿氏带回京郊,送到万方别庄去,加派人手盯着。顺带着把鹿氏的消息散出去,引蛇出洞。”
同一个招数用两次,未必能成,可若是段佑年真有心,这个局他一定会来。
这也是一种试探。
结果,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了。
暝尘是个脑子转的快的,一听萧景宴的话,他就知道萧景宴在打什么主意,没有多耽搁,他重重的点头,而后兴冲冲的去安排准备了。
这次在杏花村暗道抓段佑年失手,暝尘心里也憋着一股劲儿呢。
他现在就想办事。
他想跟段佑年,还有段佑年身边的人一较高下。
他也想看看,那些人到底有多厉害。
暝尘走了,沈长珩则看向萧景宴,“王爷、安宁,你们对段佑年的事,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沈长珩敏锐,沈安宁索性也没瞒着,她点了点头。
她将自己的猜测,全都跟沈长珩说了。
沈长珩沉默不语。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静,不过,并没有安静太久,门外边,就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暝悠的声音,也从外面穿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