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分?”
呢喃着这两个字,段佑年语气骤然更冷了几分,连带着他手上的动作,也比之前更粗鲁了些许。
“沈安宁,别自作聪明,除非你跟了我,否则我们之间没有情分可谈。不用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我早不是当初的段佑年了,我也不会对你心软。别以为两副安胎药能证明什么,我能让人请郎中,为你安胎,我自然也能把你肚子里那块肉剖出来,寄给萧景宴,让他痛不欲生。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这场游戏我做主,你能做的只是顺从我,懂了吗?”
话音落下,段佑年甩开沈安宁,转身就走。
不过片刻他就出了屋子。
看着段佑年的背影,沈安宁不禁勾了勾唇,她收回了放在小腹上的手,眼里也比之前更多了一抹亮色。
“段佑年啊!”
轻轻的念叨了一声,沈安宁再不言语。
……
大约一炷香的工夫,段佑年的手下,就带了郎中过来,一同带来的还有几副安胎药。
听说人回来了,段佑年也跟着过来了。
郎中过来为沈安宁诊治。
只是,沈安宁这脉象,除了虚弱之外,郎中根本诊断不出来什么,脉象流利如盘走珠,这跟沈安宁的脉象哪沾边?
郎中一连诊了三遍,都没有看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安宁看向他,“我的孩子情况这么差吗?”
“夫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郎中迟疑着开口。
“你这脉象,根本就看不出来是有孕的脉象,这……”
“废物。”
嫌弃的吼了一声,沈安宁随即把自己的手腕扯回来,她伸手自己摸了摸。
“都说医者不自医,可我从小习医,我从五岁开始给人诊脉,我就从来没有诊错过。我这脉象你诊断不出来,那是因为有孕的时间尚短,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但是细细探查,就一定会发现这就是有孕的脉象。我自己都能摸到,你怎么就摸不出来?”
“可是……”
“段佑年,你就给我找这种废物来糊弄我?我刚刚还以为,你是顾念情分的,你是想要我保住这个孩子的,可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虚情假意,故意在我面前做戏,博我的好感罢了。他怕连郎中都不是吧?你就是故意找了乱七八糟的人来糊弄我,是不是?你想骗我,是不是?”
沈安宁说着,眼睛都红了,一脸委屈的模样。
段佑年眼神暗沉。
一旁,段佑年的手下脸色也难看。
“夫人,这是青峰镇寿康医馆的魏郎中,是整个青峰镇医术最好的郎中,他虽非专门为孕妇调理治疗的高手,但是他的医术不容小窥。夫人这般说王……说公子,未免太让人心寒了。”
“你质疑我?”
看向段佑年的手下,沈安宁冷笑。
“你出去打听打听,我的医术谁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错过?他连喜脉都诊不出,还敢说医术精湛,他哪来的脸?”
“可……”
“你闭嘴,这种糊弄人的事,你骗的了别人,骗不过我。”
吼了一声,打断段佑年手下的话,沈安宁转头又看向了段佑年。
眼泪说来就来。
只是,沈安宁这次的眼神里,却更多了些许倔强。
“既然不愿意找郎中来为我保胎,那你就带着你的人滚吧,我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心里怨我,你根本就不想保下这个孩子,你怕是恨不能他出事呢吧?也是我傻,我居然傻乎乎的求你,是我蠢,你滚。”
“安宁……”
“别让我再看到你,我嫌恶心,我更恨我自己,当年居然眼瞎,把你当君子。”
话音落下,沈安宁就直接闭上了眼睛。
她的身子缓缓向后仰,不多时,她就躺在了床上,像是失去了生气的木偶一般,沈安宁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这一瞬,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一般。
连带着她的生死,她似乎也都不在意了。
那样子,让段佑年心里堵得慌。
段佑年快步出去。
见状,段佑年的手下,带着魏郎中一起,也快速从沈安宁的屋里出来。
院子里,段佑年顿住脚步,看向魏郎中,“你刚刚诊脉,都诊断出了什么?仔仔细细的给我说。”
“公子,我给夫人诊治,真的没有诊断出喜脉来,当然,也的确有些人怀孕时间尚短,是难以诊断出来的,可像夫人这样的脉象,真不像有孕的。再者,夫人眼下虚弱的厉害,就算她真的有孕了,这孩子只怕也生不下来,她的身子根本就支撑不了她怀胎十月,顺利生产。她眼下这状态,强行有孕,会死人的。”
段佑年眉头不由的皱了皱,“你说的都是真的?”
“小人行医三十载,这种事,怎么会乱说?”
“那她……”
“公子,有句话不知当说
不当说?”
段佑年沉着脸点了点头,没有阻拦魏郎中什么,见状,魏郎中继续。
“公子,夫人医术好不好,小人不知道,可是我瞧得出来,她身子虚的厉害,应该是用药所致,她最近应该还经历了一些事,情绪起伏比较大,她已经到了一种情绪崩溃的边缘。若是再无法缓解,只怕她受不住。”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公子,夫人……怕是有疯的征兆,她坚持称自己有孕,只怕就是一种心病,公子还是多陪陪夫人,多开解开解夫人吧。”
叹息着摇头,魏郎中也不再多逗留,他直接往外走。
段佑年的手下看了段佑年一眼。
虽未说话,可是,他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思——魏郎中,留,还是不留?
段佑年挥挥手,让手下退了下去,“送他回去吧。”
“是。”
手下人应声,快步去追魏郎中,送他离开。
段佑年回头,看了看沈安宁屋子的方向,他眸色晦暗,半晌,他才叫王婆子过来照顾沈安宁,而他没有再回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
万福客栈。
傍晚的时候,萧景宴从外面回来,就见暝尘快步过来。
“有消息了?”
萧景宴看着暝尘,开口询问。
暝尘眯着眼睛,低声回应,“刚接到一些消息,但并不确定是否与王妃有关。”
萧景宴心不禁往上提了提。
“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