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的下人,但凡是还能动的,全都扑回去开始救火。
一时间,永安侯府乱的厉害。
后院还好,可整个前院,都已经被大火吞噬了,等火被扑灭的时候,前院都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没剩下多少了。
那场面,狼藉的厉害。
这么大的动静,看热闹的人怎么可能少得了?
议论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这安宁县主,还有沈将军,下手挺狠啊,烧成这样,这侯府前院怕是不剩什么了吧?瞧永安侯那脸色,黑的都快能滴出墨来了,难看的要命了。”
“要是我,我只怕能哭出声来,哪还只是脸色难看那么简单啊?”
“那能怪谁,还不是他自己作孽作的。”
“就是。”
这话一出口,就引来了不少人的附和。
“他杀了沈家的三公子,又下毒害了老太君,人都已经抓到了,人证都在这了,不动手报复,沈家还等什么?等永安侯将他们赶尽杀绝,灭门灭族吗?”
“那可是两条人命,沈家没直接把永安侯给砍了,只是烧了个侯府前院,这算什么报复?”
“要我说,就该血债血偿,一命还一命。”
“可不就是,就该让他们知道知道,害了人是要还的,杀了人是要偿命的,而且得千百倍的付出代价。要不然,那些个道貌岸然、蝇营狗苟之辈,仗着自己有几分家世,就胡乱行事,伤了我大邺的忠臣良将,伤了无辜的人,这算怎么回事?”
“就是,砍了永安侯都是应该的,支持沈家,支持安宁县主。”
“这得亏有安宁县主,还有沈将军在家里,要是他们都在边境,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连个支撑家里的人都没有,哪岂不是得一直吃亏?”
“是啊,想想都觉得后怕。”
“要不是安宁县主和沈将军在,是不是沈家在边境的人回来,家都没了?那也太让人寒心了。”
“永安侯这种人,肆意害人,重伤忠良,他就该死。”
“杀了他。”
一时间,人群里都是声讨永安侯的声音。
沈安宁、沈长珩放火,永安侯拦不住,百姓的悠悠之口,他也拦不住,一时间,永安侯气的要命,鹿氏更是直接被气晕了。
心里恨得要命,永安侯索性也不管那些了,他冷冷的看向沈安宁,开口威胁。
“安宁县主如此,那就别怪本侯进宫,讨个公道了。”
“侯爷请便。”
沈安宁浑然不在意,她冷冷的回了一句。
永安侯气的要死。
软硬不吃,才是最难搞的,他厌恶极了沈安宁这种什么都无所谓,软硬不吃,一意孤行的样。
不再耽搁,永安侯转头就奔着宫里的方向去了。
沈安宁也没管他,瞧着永安侯府的前院被烧的差不多了,沈安宁和沈长珩就收了手,他们两个,连带着梁氏一起,全都上了马车。
他们带着人回了镇国将军府。
马车上。
梁氏掀着车帘子,往永安侯府的方向望。
都已经出去一段路了,可是,远远的,还是能瞧见永安侯府的火光,还有滚滚的烟气,也直冲天际,弥漫了大半的天。
梁氏瞧着心里解气,她忍不住低声念叨。
“这把火放的好,就是可惜了,不能直接宰了永安侯,便宜他了。”
“不急。”
听着梁氏的话,沈安宁轻声安抚。
“永安侯已经进了宫了,三哥的事,永安侯不敢提,但祖母的事他总是绕不过的,人证都已经有了,之后用不了多久,宫中的旨意就会下来,咱们也得进宫。我和我三哥去,来之前,我已经让暝卉去给御史台的言官透露消息了,按着时间算,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进宫了。御史台一个个口诛笔伐,再加上咱们哭诉,永安侯落不到什么好处。”
烧了永安侯府,也得白烧。
这个哑巴亏,永安侯吃定了,可这也不过是刚刚开始。
他还要再扒永安侯一层皮。
心里想着,沈安宁眸光暗了暗,她眼里带着算计,也闪过一抹凌厉。
沈安宁的模样,梁氏和沈长珩都瞧见了,这阵子相处,梁氏了解沈安宁的脾气,也没多想什么,可是,沈长珩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是看着沈安宁长大的,之前在边境的时候,沈安宁什么样,沈长珩是知道的。
那时候,沈安宁虽也上战场,能狠厉厮杀,可她却纯粹天真。
但现在呢?
她比以前沉稳了,能干了,心里的心思也多了。
无疑,这是一种成长,可是,沈长珩也明白,这种成长,务必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沈安宁付出的代价,或许就是回京这阵子,她所经历的苦痛。
之前,从沈长玥的信里,从老太君的信里,沈长珩知道这阵子京中不太平,可是,能给沈安宁带来这么多的变化,那些事
,显然已经不是“不太平”三个字,就足以形容的了。
心里想着,沈长珩心里不免心疼。
也难怪在边境的时候,沈长玥那么想要筹谋安排,他想被调回京,如今这京中,这沈家,真的应该有个来支撑家门的人。
不然,一家子老弱妇孺,所有的责任,都压在沈安宁的身上……
她太辛苦了。
宫里。
皇上正在书房里忙这处理公务,就听到冯公公来过来禀报,说永安侯来了。
永安侯是个闲散侯爷,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瞧见他进宫几次,这么主动的来宫里,皇上一时间还有些诧异,有些不习惯。
“他来宫里了?什么事?”
皇上御笔微顿,疑惑的抬眸看向冯公公,轻声的问了一句。
冯公公猫着腰稍稍上前,他咽了咽口水。
仔细的观察着皇上的表情,见皇上心情还算可以,冯公公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回应,“皇上,永安侯来了,说……说安宁县主,还有沈长珩沈将军两个人,烧了大半的永安侯府,还打伤了永安侯府不少人,永安侯夫人都被打晕了。”
“什么?”
皇上一愣,他朱批的御笔,在奏折上,晕染开了一团红墨。
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忍不住看向冯公公,又问了一次。
“你刚刚说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