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和医院。
“幸好乖乖及时给顾随堵住流血的经脉,否则这两条腿就真救不回来了。”顾云邺松了一口气,“虽然难治,但还有救。”
顾旸和顾玹闻言,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吓死我了!”
“没关系,就算顾随以后坐轮椅了,我也能带他去踢足球!”顾旸眼泪汪汪,十分真情实感。
顾随:“……怎么踢?”
顾旸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拿头踢了!顾随,你坏的是腿又不是脑子。”
“……”
想啐他一口。莫名就挺想的。
顾随闭了闭眼,微笑。
“不过,顾随这两条腿要恢复完全,确实有点麻烦。”顾云邺叹了口气,“除非有神医鬼手在,才能保证顾随双腿完好无损,否则肯定会留下暗疾……”
他没说完整。
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也就是说顾随虽然能用双腿行走,但大概率会变成走路一瘸一拐的跛子。
气氛一下子安静,气压有几分沉闷。
顾随眼底的光芒黯淡了些。
他抿了抿唇,勉强笑了笑,“没事,能站起来就很好了。”
顾云邺无声地拍了拍红发少年的肩膀。
“可恶!我要去杀了姜如珠!”顾旸咬牙切齿。
顾玹也忍不了,眼白布满了红血丝,俨然是气愤到极致了,“不管了,顾旸,我和你一起去!”
姜杳无辜地眨了眨眼。
语气无奈,“我有把握,五哥的腿一定会健健康康的。”
她说过她就是神医鬼手,但三哥和四哥不相信,她也没办法。
顾旸以为姜杳只是安慰顾随,也没当一回事,他嘻嘻一笑,“妹妹,你不用说,我们都相信你。”
“……”累了。
先治好顾随的腿吧。
希望他们到时候不要太过惊讶。
顾云邺若有所思。
神医鬼手……
听说有一双茶棕色的猫瞳。
帝都古医药协会供奉的那尊雕塑就是按照神医鬼手的模样建的。
猫瞳,少女。
顾云邺凤眸越来越亮,有一簇灼热的火苗冉冉升起。
乖乖……他好像无意之中发现了不得的大秘密了。
接下来几天,姜杳一直住在医院里。
配好药交给顾云邺,“五舅舅,这些药涂在顾随糜烂的伤口上,早晚各一次,伤口结痂之后就可以开始治疗了。”
少女忙起来时不分日夜,眼底无意识地流露出疲惫,只是猫瞳仍然清澈漂亮。
顾云邺看得心疼。
“乖乖,你回去好好睡一觉,这里交给五舅舅。”
姜杳抿着唇微微一笑,猫瞳缓慢地眨了眨,“快好了,五舅舅。”
傅昀尘过来时,少女趴在窗台前,微微阖起眼。
更瘦了些,下巴更尖了。
简单的薄纱白裙,勾勒少女纤细窈窕的曲线,眉眼清冷高贵,精致而绝美。
傅昀尘弯腰,轻轻在姜杳的眉心烙下一吻,眼底满是温柔之色。
姜杳懒得睁眼,“你怎么来了?”
她早就熟悉傅昀尘的气息,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姜杳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来看看你。”傅昀尘没说的是,他特地回了趟帝国查姜杳的身世,这一查,还真让他查出些眉目来。
帝国于他而言,虽然如入无人之境,但到底来回奔波,风尘仆仆。
这几日,傅昀尘也累得够呛。
不过这些都没必要告诉他的小朋友。
没想到……姜杳的身世竟然和那位有牵扯。
傅昀尘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之色。
这几日的奔波,男人俊朗非凡的容貌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翳,下眼睑也有青色的疲惫缭绕,只是眼神仍然清亮勾人。
纠结之下,傅昀尘还是说出口,“小朋友,哥哥去了趟帝国。”
姜杳慢慢睁开眼,“你想说什么?”
空气一下子静了。
傅昀尘眼神复杂,“我查到了一点关于你的身世。”
但那位背景太过复杂,所有资料都被加密保护,即便是傅昀尘,也只是查到了一点皮毛。
“你的亲生父亲的确不是姜志国。”
傅昀尘难得有些犹豫,“帝国有四大古老家族,八大豪门,在这之上……就是权力和规则的统治者。”
“小朋友,你的亲生父亲,很有可能就是那位。”
——帝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但这也只是猜测。
傅昀尘并不能完全确定。
姜杳“嗯”了声,“我有设想过这个可能性,这并不重要。”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她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因为她亲生父亲的身份,而要杀她的那些人。
恐怕帝国上位者阶层,早就有一部分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会想尽办法除掉她——
在他们的统治者
发现,他有血脉流落在外之前。
“他应该已经成家了吧。”没准,孩子都生一窝了。
姜杳扯了扯唇。
阶层之上,需要联姻巩固地位,没什么可稀奇的。
纳兰红不也一直嫌弃顾清芸的身份低微么?
傅昀尘古怪地看了眼她,“小朋友,那位一直单身。”
到现在还是帝国最高贵的黄金单身汉。
“?”
姜杳慢吞吞眨眼,“哦。”
看出少女的别扭,傅昀尘眼底笑意渐深。
他的小朋友还真是越来越……像一个拥有正常情感的小姑娘了。这是好事。
傅昀尘微微凑近她,笑得像狐狸精似的撩人,眼神意味深长,“如果你真是那位的女儿……”
“怎样?”
“没怎么。”就是多个未婚夫而已。
早就订下的。
想赖也赖不得。
不过傅昀尘不想拿这种事给她压力,更不想逼她。
姜杳若有所思,“傅昀尘,你到底是什么人?”京市傅家的太子爷,能在帝国这般随意走动?
别说是京市傅家了,就连谢衍,想要去帝国都要费一番心思。
更何况只是傅昀尘?
男人挑唇散漫一笑,说不出的魅惑勾人,“还能是什么人,当然是你男人。”
“……”
沉默。
无尽的沉默。
姜杳缓慢吐气,微笑,“傅昀尘。”
“嗯?”傅昀尘懒懒应了声。
“越来越不要脸了。”
年轻男人似笑非笑扬眉,声线随意,“我还能更不要脸,杳杳要不要试试?”
傅昀尘低头,温热的呼吸和姜杳交缠。
空气也慢慢随之变得暧昧灼热。
“你他妈碰她一下试试。”少年声音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从齿关挤出,暗哑危险,犹如地狱恶鬼,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