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星目,眼波流转,周恒迅速抓拍下这一幕,然后放在脸上的那个相机拿下来,对林漠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没忍住。”
“……”
林漠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满。
周恒立刻说,“那个……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删!”
说着,周恒扭了一下旋转键,正要删除,却被林漠制止了下来。
“不用了。”
林漠平静的看着他,“没关系。”
“哦,哦,好。”周恒点了一下头,说道:“谢谢。”
林漠没多在意,她静静的蹲在那里,看着水波里晃动的自己,心里慢慢有了些焦急。
这么久了……宋长枭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好在,河面上的灯花渐渐多了起来。慢慢抚平着林漠焦躁的内心。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林漠蹲麻了脚,准备站起来。忽然,宋长枭急匆匆跑来的身影一下扯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宋长枭脸色莫名有些苍白,手上,正是他买来的两盏莲花灯。
可林漠此刻全没了心思,她疑惑的问道:“宋长枭,你怎么了?”
“漠漠,我得先走一趟。”
林漠诧异的怔愣了一下,“发生什么了?”
“秦乐自杀了。”
“自杀!?”
听到这两个字,林漠没由来的心扑通扑通的挑了起来,震的鼓膜都有些失灵。
宋长枭严肃的说:“是,现在送去抢救室了。人还不一定能救过来。”
“为什么会自杀?”
“不知道。”宋长枭整个人焦急的话都快说不清。
林漠怔怔地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想到那天秦乐和她玩的信任游戏。
一个可以为了伎俩和手端,残害自己身体的人。
有了第一次,林漠很难再相信第二次。
“你现在要走吗?”
“嗯!你和我一起!”说着,宋长枭就要牵住林漠的手,往前拉去。
“不。”林漠忽然神色冷漠起来,“我不去。”
“漠漠!?”宋长枭皱起眉,似乎在生气林漠此刻的态度。
“我不去,”林漠再次重复,“我不相信她会自杀。”
宋长枭声音大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
面对男人的质问,林漠的心宛若在滴血。
“我怎么不能这样,她和我没有关系,我去了也做不了任何事情,有医生,有她的哥哥姐姐,是死是活,听天由命。我去了,又有什么意义。”
林漠淡漠的说完这些话,宋长枭忽然生气的甩开了她的手。
“林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冷漠的人了。”
昔日的温柔和缠绵,一下子消失殆尽。
林漠平静的看着他,那双水光的眼眸深处,是难以掩藏的绝望:“你一定要走,是吗?”
“我说了,你和我一起。”宋长枭叉着腰,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
“我也说了,我不去。”林漠不甘的说道,“如果我不让你去呢?”
女人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极重的鼻音,那双清亮的眼睛,也挂上了泪水,男人的身影也因此变得朦胧。
宋长枭深吸了一口气,冷冷说道,像是要把他们的关系,一瞬间踩在脚下。
“我觉得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话落,宋长枭擦身而过,大步向前走去。走时吹过的风,如冬夜里的一把冰刃,毫无防备的刺向了她的心里。
在面临选择的第二次,宋长枭再次选择了秦乐。
泪水滑过脸庞,眼前的灯火变得朦胧虚影起来。手上,是宋长枭刚刚买回来的莲花灯。
上面写着的祝愿,是四个大字:平安喜乐。
林漠再次蹲下来,望着水波里荡漾起涟漪的自己,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讽刺,她忽然笑了出来,露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倒映在水波里。
风持续的吹着,人群渐渐离散,水面上的灯花也慢慢少了起来。
清晰的泪痕还挂在脸上,但眼泪早已流干。她像一个木头一样,又像一块石头。不知冷,不知痛的蹲在那里。
蓦地,一只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手上,是一张干净的纸巾。
林漠抬头看去,见到那张陌生的脸时,心里的希冀后又绝望的失重感让林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擦擦吗?”
周恒还没有走,完整的看完了整一幕。
“不用了。”
林漠偏过脸,回绝了男人的好意。
周恒吃瘪的收回手,半晌,他留了一包纸巾在林漠身侧。背上摄影带,转身离开。
林漠抱着自己的手臂,任凭深夜的风,从脸上吹过。
某些决然定下的决心,在她心里悄然开花。
半晌,一盏莲花灯顺着河流,顺西流去。
‘平安喜乐’四个字被林漠毅然决然的抹去。
宋长枭,我不会跟你好了。
花灯承载着愿望,静静的,走上了那
未知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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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长枭赶到的时候,秦乐还没有从急救室里出来。
站在门外守着的,除了时霖和时枞,再没有其他人。
宋长枭跑过去,气喘吁吁的站在了他们两人面前,他看了一眼写着急救中的红色灯牌,随即问道:“母亲医生怎么说?”
“大动脉失血过度,现在在等同血型的血液送来。”
“她是什么血型?”
“B型。”
“那刚好,我就是。”
时枞一惊,立刻把等待在房间里的医生叫了出来。
“先验血。”
宋长枭和时霖跟了过去,留时枞一个人守在外面。
医生的动作很快,抽完血之后,立刻拿去了实验室等待验血结果。
宋长枭坐在沙发上,看着脸色惨然的时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都是我不好。”
时霖颓废的低着头,满脸自责。
“别说这种屁话!”宋长枭语气严重起来。
“我和小乐说,程屿已经有了未婚妻了。”
“……”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断了她的念想,谁知道,今晚再我去找她的时候,发现了她自剐在了浴室里。幸好发现的及时,被送过来的时候,还有呼吸和心跳。”
可时霖永远无法忘记的是,那抱在身上,宛若死人一般冰冷的躯体。
“秦乐她……”
听到这,宋长枭呼吸一沉,一下子有些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