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赵洪根在常委会上惨遭县委书记王志浩两次打脸,心中很恼火,直到下班,都满脸阴沉。
晚上原本有应酬,但赵县长懒得过去,直接让司机送他回家。
长纪乡党委书记卢广通知道下午县委常委会针对的他的问题,进行商讨,心中很是没底,早早来到了姐姐家。
“姐,你说姓王的会不会将我撤掉?”
卢广通一脸担忧的问。
卢广琴抬眼看向弟弟,怒声道:
“你姐夫早就提醒过你,这段时间小心点。”
“姓王的不是省油的灯,他到任后毫无动作,是在等待机会。”
“你可倒好,一大早竟领着乡里的三个党委委员,去打麻将。”
“我真不知你怎么想的,不打麻将,有的死呀!”
卢广通心中郁闷不已,但却不敢出言争辩。
姐夫警告他,近段时间必须待在乡里,不得到县城里来。
他实在无所事事,便招呼几个人打麻将消磨时间。
近段日子,几乎每天如此。
卢广通做梦也想不到,临近中午时,县委书记王志浩会去长纪乡检查工作。
副书记梁海峰在关键时刻,捅了他一刀,直接将王书记带到了秋月酒楼。
王志浩当场就让他停职,写情况汇报和保证书,等候进一步处理。
昨天,姐夫拍着胸脯说没事,王志浩虽是县委书记,但泰源的事轮不到他做主。
尽管如此,卢广通心里还是一点底也没有,生怕王书记借机将他拿下。
作为乡镇一把手,卢广通习惯了前呼后拥的状态。
若是被拿下,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姐,姓王的毕竟是一把手,他不会铁了心,想拿下我吧?”
卢广通一脸阴沉道,“今天上午,副乡长蔡建辉迟到了十来分钟,梁海峰让他罚款、写检查,他没答应,一个多小时后,县纪委的人就将他带走了。”
在这之前,卢广通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县长赵洪根是他姐夫,如果连小舅子都保不住,以后还怎么在县里混?
得知蔡乡长被县纪委的人带走后,卢广通不淡定了。
虽说蔡建辉在乡里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但毕竟是实职副科。
县纪委的人到长纪乡时,王书记的秘书陆正良也跟着过来了,这充分说明王志浩对梁海峰支持的力度非常大。
王志浩要想扶梁海峰上位,必须将他这乡党委书记拿下。
意识到这点,卢广通觉得压力山大。
“你少在这自己吓唬自己!”
卢广琴白了弟弟一眼,沉声道,“召开常委会前,我特意给你姐夫打了通电话。他虽将我骂了一顿,但一定会帮你将这事摆平的。”
“姐,真是太谢谢你了!”
卢广通一脸感动道。
卢广琴抬眼看着弟弟,沉声说:
“广通,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该有分寸了。”
“你姐夫正在积极和云港兆云集团洽谈物流园的事,这事如果能谈成,对他来说,他是一笔浓墨重彩的政绩。”
“他极有可能凭借这一项目,调到别的区县任一把手去!”
“这对他来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可对你来说,却未必是好事。”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卢广通听后,一脸阴沉道:
“姐,您别说了,我明白!”
卢广琴抬眼看向弟弟,语重心长道:
“姐夫若是调走了,县里没人罩着你,你可一定要低调再低调。”
“若是出点什么事,他就算想帮你,也无能为力。”
卢广通低下头,急声说:
“姐,这事完了以后,我一定认真工作,绝不再给姐夫添麻烦。”
“你别说的比唱的好听,一定要往心里去!”
卢广琴沉声道。
卢广通刚要出声作答,突见两束汽车灯光照进院子来。
五年前,赵洪根担任常务副县长时,在县城里建造了一处私宅,两层小楼,前面有个大院子,居住其中,很是惬意。
近年来,随着房地产的升温,他这套房产,至少值五十万。
“姐夫回来了!”
卢广通站起身,快步向院子里走去。
卢广琴不敢怠慢,紧随其后,出门而去。
这事关系到弟弟的前途命运,她作为姐姐不敢有丝毫怠慢。
卢广通走到门外,二号车刚刚刹停。
秘书刚要下车,卢广通已抢先一步,打开车门,巴结的说:
“姐夫,您辛苦了!”
赵洪根见到小舅子气不打一处来,当着司机和秘书的面,强忍着怒火。
“小黄,你们走吧!”
赵洪根沉声道,“明天早点过来接我!”
黄苏阳听后,连声答应下来。
“姐夫,里面请!”
卢广通一脸巴结道。
赵洪根阴沉着脸,走进院里。
“姐夫,我那事怎么样了?”
卢广通急切的问。
这事关系到他头顶上的乌纱帽,不敢有丝毫懈怠。
赵洪根本就怒火中烧,听到问话,再也按捺不住了,怒声暗道:
“你这二百五,脑子进水了!”
“上班时间带着乡党委委员打麻将,被姓王的抓个正着。”
“你骗我说,只是提前吃个饭而已!”
“老子的的脸都给你丢尽了,我一巴掌抽死你!”
说到这,赵洪根扬起右手,向着小舅子的脸颊狠扇过去。
卢广通做梦也想不到姐夫会突然发飙,抬手扇他的耳光,毫无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后,他的左脸颊上出现了五道清晰的指印。
卢广通伸手捂住脸颊,发出一声轻叫。
卢广琴先是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了,怒声道:
“姓赵的,你凭什么打我弟弟?”
“今天你要不给个说法,老娘和你没完!”
赵洪根转头瞥了妻子一眼,冷声道:
“你问问他干了些什么?”
“姓王的当着众常委的面,将我怼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赵洪根以为卢广琴不知卢广通打麻将的事,才会有此一说的。
“他不就在临近下班时,打个牌而已。”
卢广琴怒声开怼,“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九点半就去秋月酒楼打麻将了,这叫临近下班?”
赵洪根怒声喝问,“姓王的十一点半到乡里,乡党委、政府的人全加起来,不超过五个。”
说到这,赵洪根再也按捺不住了,伸手指着卢广通,冷声道:
“别说姓王的要撤你,换作我,当场就将你拿下了。”
卢广通听到这话,满脸慌乱,急声说:
“姐夫,我知道错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否则,我可就全完了!”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
卢广琴伸手狠狠掐了弟弟一把,怒声道,“工作不干,一大早就去打麻将,你脑子进水了!”
“姐,你帮我和姐夫说两句好话。”
卢广通急声求饶,“我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等妻子开口,赵洪根抢着说: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晚了!”
“你的职务被撤了,从现在开始,你已不是长纪乡党委书记了。”
卢广通听到这话,两眼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卢广琴伸手一把扶住弟弟,急声问:
“广通,你没事吧?”
卢广通顾不上回答姐姐的话,急声道:
“姐夫,我可是你的亲小舅子,你怎么不帮我说句话?”
赵洪根抬眼狠瞪着他,冷声道:
“你别说是我小舅子,就算是我舅舅,我也帮不了你!”
“你干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姓王的执意要撸掉你,我能有什么办法?”
卢广通满脸苦涩,如丧考妣,急声问:
“姐夫,我以后怎么办,您可一定要帮我呀!”
“这事以后再说!”
赵洪根一脸阴沉,“你先想好,以后怎么干工作。这个问题不想明白,谁也帮不了你!”
“姐夫,从今往后,我一定听您的,好好工……”
“行了,我没空听你白话!”
赵洪根冷声道,“你先走吧,我累了,要休息!”
卢广通郁闷不已,抬眼看向姐姐。
卢广琴冲他轻摆两下手,示意他先回去。
卢广通无奈,只得一脸失落的转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