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套着塑料袋？”王两十分惊愕，“不是割腕自杀吗？”

“谁说不是呢，我当时吓死了，真的是双腿发麻。老何拉着我就跑出来了，报警没多会，警察就来了。”刘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此时还有点惊魂未定。

“然后呢？”

“然后警察就过来处理尸体了，我俩作为第一个到现场的人，还被警察拉过去做了笔录。过了几天，警察过来给我们说是自杀，让我们不要随便给别人说这个事情。”

“自杀的话为什么还要在头上套个塑料袋呢？这不是有点蹊跷。”张有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凳子挪到了王两的跟前。

王两和刘毅两个人都转头看张有为，张有为脸上的表情根本不像是疑问，而是在反问。

“我倒是觉得那个女人可能并不是自杀。”张有为嘴角上扬，有些得意。

“人家警察都说了是自杀，边上好像还有遗书，说是得了抑郁症，熬不下去了，所以就自杀了。”刘毅对张有为不以为然，但也不敢完全肯定自己的说法，眼神一骨碌，看着张有为说，“难道你知道还有其他啥原因？”

“我啊，也就是听说。”张有为站起来，一屁股坐在了保安室内的桌子上。此时保安室内的时钟刚好报时——标准时间，零点。

三个人听见报时，都抬头看了一眼时钟。

“那个女人我认识，人长的确实好看，我听人家说，她已经在影视圈有了一些名气，还唱过歌。被大导演看中，很快可能就要成名了。为了能得到更好的角色，便被大导演安排住到了这个小区里面。我们这个小区，你们都懂的。导演啊，文化人，玩的也就更高端了。”

张有为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满脸淫笑。“你们有没有听过临界快感？”

刘毅茫然地看看张有为，又看看王两。

“所谓临界快感，有一个比较洋气的名字，叫考茨瓦氏症。”张有为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人的大脑是有自救功能的，特别是在预知到危险的情况下。在这个时候，大脑会分泌大量的多巴胺、肾上腺素，这些东西都会让人异常兴奋。兴奋还只是一个方面，在这个时候人还会产生大量的幻想。幻想吗，都会是人心底最真实渴望的体现。不管是激素的刺激，还是幻想的加持，都会让人产生极度的不可想象的兴奋。有人想要刺激，便利用这种特性去感受那种濒临死亡的快感。”

“你是说她这是玩托了，把自己玩死了？那警察怎么会认定是割腕自杀呢？”

张有为一摊手，看着刘毅一脸的不屑。“有钱人的日子，岂是你这穷保安能想象的。再说了，现在这无市，黑白不都是凭着一张嘴吗。二哥你说是吧。”

王两认真地听着张有为的话，眼神也直愣愣地看着他。

王两听的认真，我同样也听的专注。和王两的出神不同，我已经害怕的浑身发抖。那女人割腕的画面太真切了，就好像现在就在我眼前一样。我实在无法想象刀子割入肉里，刺破动脉血管，血喷出来的样子，但那场景却一遍一遍地在我眼前上演。此刻，感觉那刀子就刺在我的胳膊上。

钻心的疼让我忍不住地喊出声来，幸好那声音到了嗓子眼的时候，被王两憋了回去。

“二哥你咋了？”张有为见王两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一动不动，想起傍晚见到的场景，立马紧张起来。

“困了，有点。”王两晃回了神，“嗯，你说的对，什么都有可能。”

王两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问刘毅，“你要值班到几点？”还没等刘毅回答，又问张有为，“咱们这巡夜，几点可以回去睡觉啊？”

但也没等张有为回答，王两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保安亭。

刘毅看着王两不明就里，看向张有为，而张有为此时却不自觉地站到了刘毅的边上。

“刘毅，我陪你在这保安亭里面值班吧，还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好吧。”

“那，二哥那……”刘毅指了指王两的背影，欲言又止。

张有为根本不管，直接背向王两，趴在桌子上睡觉了。刘毅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也见到王两的行为有些异常，又听老何说了昨天下午的事情，知道这个时候不给自己惹麻烦为好。拉着一个凳子凑到了张有为的跟前。

过了好一会，估摸着王两已经走远，张有为把刘毅的头搂过来，把傍晚见到的事情给刘毅说了一遍。刘毅听的头皮发麻，忙着跑过去把保安亭的门拉上了。

王两没有停，提着强光手电，歪歪扭扭地往前走。也没有方向，没在了布满绿植的小道中。

我躲无可躲，只能飘在空中跟在王两的头顶。此时小区内已经没有亮着灯的住户了，小道的黄灯有些幽暗，让夜显得更黑了。连只野猫都没有的小区，更是静的可怕。

王两却似一块石头一样，木然地往外走。好一会，王两走到了18栋楼跟前，这里也是静悄悄的。王两绕着别墅转了两圈，我是个极度胆小的人，也没有能感应情况的特殊能力，王两失神的样子

让我感觉这里应该有那种情况。

王两可能真的是困了，在迈一个台阶的时候，脚底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双手已经痉挛，根本没有办法支撑，王两重重地摔在地上。

周边的环境太压抑了，我紧闭双眼，尽量缩小自己的身体，这让王两更没有动弹的余地。我好像此刻自己能没有知觉，甚至愿意死去，但越是这样，我越是清醒，那女人割腕自杀的情景在我脑海里播放的越快。

“你来，替我割一刀。”那女人突然出现在我眼前，那声音直接、干脆，却透着冰冷的凄厉。

我吓的魂飞魄散，但王两却噌地从地上跃起，直接奔向39栋的方向。王两像是在追一个人，而那个人应该便是那割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