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扳回一城,却反过来被人摁着亲了半个小时的池愿同手同脚走出巷子。
沈修沅眉眼间皆是魇足之气。
快乐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池愿气呼呼在前面走,沈修沅揣着只手,勾着唇跟在后面,帮池愿拍干净背后沾上的墙灰。
就算不去看,沈修沅也知道池愿的脸这会儿有多红。
默默反思了下自己的行为,沈修沅在自我唾弃的同时,回味着和池愿的吻。
为数不多的几次接吻都只是嘴皮碰嘴皮,池愿显然不会深吻,一开始生涩得可怕,却莫名更勾人了。
沈修沅无师自通,耐心带着池愿一步步放开,最后,池愿被吻得迷离,竟还会主动回应。
虽然时间很短,但沈修沅特别知足。
他只要一想想,心立马就软成了一滩春水。
离出门过去几十分钟,池愿终于带着沈修沅走到了传闻中的“隔壁”小美家。
沈修沅回头,看见不远处隶属于池愿的熟悉的小屋。
池愿按响门铃,凶巴巴喊回了沈修沅的注意力,“看什么?”
小河豚再戳就炸了。
沈修沅拨了下小河豚头顶被气得立起来的呆毛,顺着毛捋了捋,解释道:“看风景,这边地段很好,打算在这儿买栋小房子。”
“别。”
屋里有人应了一声“来了”。
池愿抻抻衣角,不冷不热刺道:“这儿地方小,供不起沈总这座大佛。”
“好的。”沈修沅从善如流回答,“小池家大,我可以入赘。”
“……”
池愿张张嘴,看起来是想骂人。沈修沅眉毛一挑,拍了下池愿的后腰,小声说:“小美来了。”
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由内而外被推开,扎着两个麻花辫,还穿着某高中校服的小姑娘出现在两人眼前。
小姑娘看看沈修沅,发现不认识。再看看池愿,立马笑开花,甜甜地喊:“池愿哥哥。”
池愿从包里摸出一袋果糖递给她,问:“婆婆在家吗?”
“不在,奶奶和隔壁爷爷去遛黑崽了。”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撕开袋子的包装,扔了一颗糖在嘴里,含含糊糊开口,“池愿哥哥,他是谁呀?”
问话时,小姑娘又看了沈修沅一眼。
沈修沅长得好看,还不显老。直给小姑娘看得脸都红了。
她第一次见池愿时都没那么大反应,池愿略微吃味,很不客气地抛出一句:“我叔,你可以叫他……”
沈修沅微笑着强行接过话头,“怎么就叔叔了?以前不都叫哥哥么?”
“……”不提还好,一提,池愿什么心思都没了,身上血液冷了大半,扯了个嘲讽意味居多的笑,侧头反问沈修沅,“你是说机场那次么?”
机场是两人之间过不去的坎,也是沈修沅永远无法辩驳的曾经。
哪壶不开提哪壶,沈修沅算是懂了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迷的小姑娘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嚼吧嚼吧水果糖,将甜味儿咽下去,插嘴道:“池愿哥哥,还有这位……”
小姑娘想了想,谨慎开口:“陌生的漂亮哥哥,你们找我奶奶有什么事吗?要不要进来等?我在写作业呢,不能在门口站太久。”
“没什么事。”
知道他们作业多,池愿不去看沈修沅,不再耽搁,递出菜篮,“辣椒成熟了,给婆婆带了些,你拿进去吧。”
小姑娘“呀”了一声,接过篮子,笑嘻嘻说:“谢谢池愿哥哥。”
低头嗅着鲜艳盛开的月季,小姑娘望向池愿,眼里的期待呼之欲出,不好意思直说请求,只是内敛地夸赞:“池愿哥哥,今年的月季也开得好漂亮。”
池愿“嗯”了一声,主动道:“喜欢的话,下次来家里,自己挑几朵回来扎花束。”
小女孩儿都爱花,与其看着满院的花败落入土,池愿更愿意在花期正好的时候,让它们找到更好地价值。
“好耶。”
少女的情绪写在脸上,欢呼后冲上来抱住池愿,咋咋呼呼说:“谢谢池愿哥哥,池愿哥哥最好啦!!!”
知道不该在意,但沈修沅看着池愿悬在少女背后,克制着没推开少女的手,依旧有些不痛快。
无关年龄,无关性别。在没追到池愿之前,哪怕是只哈士奇蹭了池愿,沈修沅都不会痛快。
追到之后……强到离谱的占有欲大概也好不到哪儿去。
忍了几秒,沈修沅握拳抵住唇,小声喊:“池愿哥哥。”
池愿虎躯一震。
小姑娘差点儿没提稳菜篮。
这帅哥不是池愿的叔叔……或者哥哥吗?
为什么会叫池愿哥哥?
还抱着呢!
沈修沅幽幽说:“你咬得我挺疼的,我不认识路,你等会儿能带我去药店买管软膏么?”
咬……
小姑娘犀利的目光落在沈修沅破了皮的唇上,嘴巴不受控制张大。
肩膀被拍了一下。
小姑娘木然松手,视线迅速瞟过池愿的唇。
还好,没破皮。
但小姑娘很快就绝望地发现……是没破皮,但红啊。
红得像是刚被狠狠蹂躏过。
池愿深吸一口气,“他就这样,脑子有问题,记忆错乱不是一天两天了。”
“记忆错乱?”小姑娘神游天外,指着池愿的嘴巴,问,“那你……”
“出门试了试辣椒,辣的。”
“我就说嘛!”
小姑娘一拍脑袋,“生吃肯定很辣,奶奶口味重,给你的辣椒苗都是专结特辣款辣椒的。”
“记住了,回去吧。”
挥手告别小姑娘,池愿没理会沈修沅,转头往回走。
“她就是小美?”
池愿不吭声,自己走自己的路。
“池愿哥哥。”
沈修沅压低声音喊。
“别介。”池愿冷笑,“串辈儿了,受不起。”
“好的。”沈修沅自然而然改口,“池愿乖宝。”
几分钟时间就走到了家门口,池愿伸手推开铁门,沈修沅按住他的肩膀。
沈修沅认错很快:“抱歉。”
池愿沉默良久,扯开沈修沅的手,“你说得够多了,没必要再说。”
他在梦里听过很多次抱歉,再听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