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愿眨了下眼睛,动作不变,像是听不懂这个词的意思。
沈修沅伸出手,捏住池愿脸颊的肉,用指腹捻了捻,“再看亲你了。”
池愿面无表情说:“我要报警。”
“嗯?”
池愿拍开沈修沅胡作非为的手,冷酷无情宣布:“告你x骚扰。”
“喔?”沈修沅换了个更加放松的姿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缓声询问,“那你要怎么跟警察说呢?说我亲了你,抱了你,还调戏了你?”
池愿:“……”
“然后我就会为自己辩解。”
沈修沅忽然倾身,快速在池愿额头处碰了一下,笑道:“告诉警察,我是情不自禁,申请宽大处理。”
池愿张张唇,无声吐出两个字。
“流氓。”
沈修沅欣然点头,“嗯,我是。”
池愿很想问沈修沅脸呢,但他自觉答案应该不是什么正经的话,斟酌片刻,还是把问题憋了回去。
座驾换成了一辆蓝色法拉利,飞驰过康庄大道,钻进平常小巷,最后停在一处普通房子前。
大门对着一条长河,夜里长河两侧亮起了暖黄灯光,大半夜还有老大爷借着灯光打太极拳。
池愿顺着沈修沅的目光看过去,唇角自觉勾起,说:“晚上这一片都是跳广场舞的阿姨,大爷占不到位置,只能退而求其次。”
“今天估计是阿姨们又收队晚了,大爷摸黑练着呢。”
海城的民风还挺淳朴。
沈修沅想了想,说:“以后我们投资一处私人广场。”
“干嘛?”池愿不疑有他,毫无防备的问,“收阿姨和大爷们租金啊?沈修沅你心未免太黑了。”
池愿啧啧两声:“同为商人,我唾弃你!”
“……”沈修沅握住池愿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幽幽解释,“我是怕以后你老了,也抢不过阿姨。你要是半夜出来打太极,那我抱着谁睡?”
士可忍孰不可忍。
舅舅可以忍,池愿不能忍。
“我不打太极。”
池愿偏过头,面露凶光,“我只打人。”
沈修沅冲他友好一笑。
池愿挥起拳头,砸在沈修沅胸口。
“糟糕。”沈修沅的表情倏地慌乱无措。
“?”
按住池愿的拳头,沈修沅皱眉,说:“别伤到我心里的宝贝。”
演得跟真的一样。
怎么会有人在一夜之间就将情话修炼到了十级。
池愿冷静地又给了沈修沅一拳。
“痛不痛啊?”沈修沅轻轻帮他呼呼。
降下车窗,池愿将左手伸出窗外,接了一缕深夜的微风,淡淡道:“原来年纪越大越会疼人是真的。”
池愿微笑着看向沈修沅,唇瓣一张一合,模样要多耀武扬威有多耀武扬威,打趣着说:“沈总不愧是三十几岁的人。”
“嗯。”沈修沅面色不变,顺着池愿的毛捋,“年纪大了,没办法。做了太多糟心事,现在只想对喜欢的人好一点。”
“可他好像不需要呢。”池愿笑意不减,施施然陪着沈修沅耗。
沈修沅揉揉池愿的手,思量着说:“要不要是他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
“可沈总已经老了啊。男人的花期就那么几年,再等段时间,沈总就该长皱纹了吧。”池愿叹了口气,“硬件条件不行啊。”
“你怎么知道?”
沈修沅牵着池愿的手往下,放在腹部,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沙哑。
“你试过?”
反应了几秒,池愿瞪大眼睛,看看沈修沅安然的表情,再往下看看沈修沅的腰部以下大腿以上。如此反复几次后,池愿红了脸,猛地把手抽回来,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骂:“沈修沅你就是个实打实的流氓!”
“像你这样的怪叔叔就该被关进小黑屋,并在小黑屋里循环播放青年大学习,再在中间插播二十大会议,用红色洗干净你脑子里的黄色!!!”
“我劝你正常一点,不然我一定要报警抓你!!!”
怎么表白后,沈修沅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好披在身上的一层皮呢!就这么不要了么?
到底是什么时候脱掉的,池愿受不住,急切地想把皮捡回来再给沈修沅好好披上。
“报警吧。”
沈修沅说:“刚好我也要找警察,反馈一下被人占便宜这件事情。”
池愿震惊,满眼“你在说什么屁话”的意味,“你讲不讲道理,是你带着我的手,摸的你的肚子。”
“练了好多年,手感怎么样?”
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忽然变了,池愿下意识说:“还行,挺硬的。”
沈修沅闷笑出声,问:“还摸吗?”
“男朋友免费。”
……
…………
………………
摸个屁。
不就是腹肌!
谁没有一样!!
池愿臭着脸丢给沈修沅一串钥匙,解开锁,赶人道:“下车。”
将沈修沅放在街边,池愿独自开车进车库。
再和某人待下去,就该讨论少儿不宜的问题了。
池崽骂骂咧咧强行退场。
沈修沅捏着钥匙,推开镂空铁门。
前院种满了花,借着街道的光,沈修沅还发现了和花卉长在一起的辣椒。
就很……别致。
大爷们打完了太极,结队慢慢悠悠晃回家。
不算吵闹的谈话声隔着一条街道传进院里,顷刻间,沈修沅明白了池愿住在这里的原因。
这里的人淳朴良善,做事凭心,大概邻里最大的矛盾就是广场使用权的归属问题。
这是池愿同他讲过的,曾包含着他的未来。
他走了,池愿便一个人走到这里,把他刨除在外,依旧过上了曾计划好的生活。
“愣着干什么?”
池愿停好车回来,在路上越想越不爽,看见沈修沅挡路的身影,忍无可忍踹了一脚沈修沅的鞋跟出气,“一共就两把钥匙,你能打开大门,打不开里面这道门?”
“我在想……”
沈修沅转身,将满脸写着不好惹的男生抱进怀里,“该怎么做才能住进乖宝的屋子。”
池愿闷在他怀里,沉默两秒,说:“死了这条心比较现实。”
沈修沅笑着揉揉池愿的脑袋。
他把池愿越推越远,曾经的唾手可得都变得遥不可及。
将钥匙塞进池愿的手心,沈修沅退后一步,屈指抹了一下池愿紧抿的唇瓣,“今天就先不进去了。”
“早些休息。”
这是池愿的乌托邦,他暂时还没有资格踏足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