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流星有些意外，她有想到凌家的人会控制住那个女人，但没想到他们会把她关在凌家。
“流星，这件事情并不如你所想，有些复杂，等到了我再和你说明。”
听到这话，宁流星应了一声，心中却更加疑惑。
两人乘车到了凌家，宁流星跟着凌云进去后，问：“凌爷爷也在家吗？”
“爷爷这两天去苏州那边会友去了，并不在家，你不用紧张。”
“哦。”
方一进门，别墅中的佣人便走了过来，“大少爷，您回来了。”
“嗯，去准备热茶。”
凌云交代了一句后，领着宁流星到了沙发那边坐下。
她明白这是要跟他说那个女人相关的事情了吧，正襟危坐着，盯着凌云的脸，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凌云见她这样，神情微动，“流星，你似乎很想了解那个女人，我能问下原因吗？”
呃，被看出来了。
宁流星咬了咬唇，撞鬼这件事情不是她说了就有人会信的，她担心凌云会把她当精神病送走。
“如果觉得为难，那就不用了。”
凌云看出了她的不情愿，笑着揭过。
“其实，那个女人之所以会在我家，是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这话像是一声焦雷炸在了宁流星的头上。
“你母亲？”
凌云点头，“是，她从去年开始身体就变差了，一直在家休养，可前段时间突然像是梦魇了一般，精神时刻处于应激状态，时不时还会说一些胡话。”
他语气微顿，皱了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医生一开始建议让她住院休养，可到了医院情况反倒加剧，就接回家休养了，一开始有人守着她的时候，情况会好一些，可后面即便有人守着，她还是会无缘无故大叫，说胡话的次数越来越多，只能靠一些药物镇静。”
凌云垂下眸子，手微微握紧。
宁流星知道他是心里不好受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承受了这样的痛苦，为人子的肯定很担忧。
“你一直说她说胡话，她是说了什么呀？”
宁流星其实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需要凌云证实。
凌云眉头加深，刚想回答，突然见二楼冲下来一个佣人，“夫人又发病了，两个人按不住，快来点人。”
他当即起身，朝着楼上跑去。
宁流星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
那个佣人看到凌云时也是一惊，“大少爷……”
凌云没有理他，快步冲到了主卧，里面传来女人的嚎叫哭喊声。
“鬼，有鬼啊！”
“救命，是她来了！”
“她要杀我！”
“阿云，阿云！”
“……”
披头散发的妇人此刻被一个女佣人抱着腰，她在极力挣扎着，脸上布满了泪水，哪还有当初凌夫人的雍容华贵。
凌云快步走了上去，钳制住她作乱的手，“妈，别怕，我在这里。”
他反复说了很多句，凌夫人才平静下来，一双哭红的眼睛盯着他，喃喃：“阿云……”
“是我。”
凌云应了一声，凌夫人才疲倦地倒在了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宁流星一直在门口看着，刚刚凌夫人的那些话她也听到了，她看着凌云将人抱回床上，盖好被褥，坐在那沉默了许久。
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拍了拍凌云的肩膀。
“凌云，你别太伤心，会有办法的。”
她实在不太会安慰人，只能说些最浅显的话。
凌云扭头看向她，视线从她脸上一寸寸扫过，最后落在了那双眼睛上。
有安慰、担心，但没有恐惧和避讳。
他心头一松，点了下头。
“嗯，会有办法的。”
随后，两人离开了房间。
宁流星走在凌云身边，脑海中还是回荡着凌夫人刚刚喊的那些话，忍不住说：“凌云，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存在？”
如果要真的解决凌夫人身上的问题，这件事情是不可回避的。
凌云停下脚步，“流星，为什么这么问？”
宁流星：“我就是觉得，世间万物，无奇不有，或许阿姨真的——”
“不会。”
凌云打断了她的话，看向她的目光锐利了很多。
“流星，我从不信鬼神之说。”
宁流星：“……”
好吧，她就猜到会有这种情况，要让一个从小都接受科学主义的人去相信这些果然很难。
当初霍岐渊不也是这么一个反应。
难道真要拉着凌云也见一次鬼？
可万一那鬼对他们俩动手怎么办？
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霍岐渊可以克制鬼，可这两个人几次见面都是针锋
相对的，她压根找不到理由让两人凑到一块。
宁流星有些头疼。
凌云见她不说话了，抿了抿唇，道：“流星，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应当只是被我母亲的话给影响到了，医生说过了她之所以会说那些话只是因为大脑中的某块皮质出了点问题，这是科学检测出来的结果。”
“哦。”
如果不是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宁流星或许会相信这个解释。
可那东西都已经找上了她，让她怎么相信凌夫人只是得了器质性疾病。
凌云见她兴致不高，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时间也没了话。
寂静在两人之间飘荡，直到宁流星接到了霍岐渊的电话，她跟凌云说了一声后，便到走廊的另一端接通。
“怎么样？”
霍岐渊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宁流星叹了口气。
“没有进展，凌云不信有鬼。”
“你一直和凌云待在一起？”
“对啊。”
“蠢。”
宁流星皱眉，这人怎么人身攻击呀？
“你骂我干嘛？”
“你是去调查那个女人，不是去当传教士，明白吗？”
啪嗒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宁流星站在那，愣了好一会儿，才抓到了一点苗头。
她好像是弄错了方向。
想明白后，她赶忙跑到凌云身边，“那个，凌云，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凌云：“你说。”
“我想单独和你母亲待一会儿，可以吗？”
凌云不解，“为什么？”
“呃，这个我暂时不方便说，但请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她，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如果真是那样，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让你母亲好起来。”
怕他不信，宁流星举起手，“我发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要不然就让我——”
“不用。”
凌云握住她的手，眉眼认真地看着她。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