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岐渊毫不留情面的话浇灭了宁流星心中为数不多的侥幸，她低头盯着脚尖，显得有些无助。
这副模样落在霍岐渊的眼里，并没有让他有任何的松动。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这是他从小就被教导的一条铁律。
没有任何人能够更改。
他示意蒋玉将东西拿走，接着看向宁流星说：“不要再有其他动作了，要知道罪名是可以叠加的。”
宁流星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能做什么。
突然，一道敲门声响起，几人循声看去，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舒月。
此时的顾舒月也看到了里面的场景，视线在宁流星身上停顿了两秒，面上情绪不改，心里却已然是另一番天地。
她是过来询问霍岐渊为什么会中断会议的，那边的多位高管都没有离开，他们并不知道会议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霍岐渊的办公室里看到宁流星。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你的脚？”
霍岐渊皱眉，视线落在顾舒月的脚腕处。
顾舒月回过神，顺了一下耳际垂落的发丝，笑着回答：“霍总，我的脚恢复得差不多了，过来是替会议室的诸位询问，会议还开吗？”
“嗯，继续。”
霍岐渊说着，就朝门口走去。
只是在迈开几步后，突然一顿，扭头看向宁流星，“老实点。”
三个字可以是教训的话，但也可以是一种有别他人的亲近。
顾舒月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看到了宁流星闻言后不太开心地噘起了嘴，心里更觉得添堵。
这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如她想得那么糟糕。
这可太糟糕了。
顾舒月眼眸微垂，挡去了眼里的嫉妒。
说到底，都要怪那个老头子逼着她出了国，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个女人的事情。
霍岐渊走到了她身边，“走吧，一起过去。”
“嗯，好。”
随着他们三人离开后，宁流星泄气般地坐在了皮椅上，刚刚那短短的半个小时，她觉得自己像是跟人打了一仗一样，精疲力尽。
果然，她做不来小偷，更说不来谎。
又等了一会儿，她站起身往外面走，快要走到门口时，突然想到什么，抬头对准摄像头的位置。
“我是要去洗手间的，不干别的。”
虽然知道现在没人在看，但算是预防吧。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顺着长廊走到尽头，她看到了洗手间，进去方便完后就走到了洗手池那里洗手。
就在她弯腰专心搓手的时候，莫名打了个寒颤。
“怎么突然这么冷？”
她故自喃喃，旋即像是想到什么，有些僵硬地抬起头。
大块的横面镜里面，穿着红衣的女鬼正眦着一双血红的眸子盯着她，发丝在镜子中飞起，好似下一秒就要穿透镜子，猛地刺进她的身体里一样。
宁流星往后忙退了几步。
女鬼并没有出来，可是那镜子上却渐渐浮现出血字。
“死！”
她再也不敢停留，慌忙跑了出去，用她毕生最快的速度。
等到她跑到秘书办的时候，小脸涨得通红，就快要换不过气来。
秘书办里的几个秘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秘书上前询问，“宁助理，你这是怎么了？”
蒋玉之前告诉过他们，宁流星接下来会担任霍岐渊的贴身助理。
虽然他们很困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岗位，毕竟这项工作原本是包括在蒋玉的职责中的。
但上面的安排，他们也无权质疑。
现在看到从走廊尽头跑出来的女人，那脸上的苍白和恐惧不似作假，他们实在有些担心。
宁流星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下来后，看了她一眼，摇头又点头，最后吐出一句话，“霍岐渊在哪？”
女秘书听到她直呼总裁的名字，惊了一下后，立即回答：“总裁在会议室开会。”
宁流星知道他在会议室，她想知道的是具体位置。
“会议室在哪？”
“往前走，转个弯第一间就是。”
宁流星当即转身，朝着那个地方跑去。
那个女鬼竟然在公司里出现了，她要带霍岐渊去看！
几分钟后，她找到了会议室，直接推开了门。
“霍岐渊，女鬼出现了！”
会议室里，十数个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在了她身上，都是满满的惊诧和探究。
最前方的霍岐渊在看到宁流星的时候，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更不要说听到她喊出来的话了。
顾舒月坐在霍岐渊右边第二个位置，宁流星贸然出现让她有些不满，
可听得她那滑稽的话时又觉得可笑。
说出这种疯疯癫癫的话的人，霍岐渊怎么可能会喜欢。
“出去！”
浸满寒意的两个字从霍岐渊的口中吐出。
宁流星没有注意到那么多，她脑子里还是刚刚那个女鬼的模样，还有那可怖的血字。
“真的，它就在洗手间里，我没有骗你！”
“蒋玉，把人赶出去！”
霍岐渊的耐心耗尽。
蒋玉立即起身走到宁流星的跟前，在她面前伸手，“宁小姐，请吧。”
“不是，我——”
“宁小姐，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请注意场合。”
蒋玉盯着宁流星，这已经是他能给出最多的提示了。
无论洗手间里有没有鬼，宁流星都不该在这里喊，要是传出去，对霍氏集团的负面影响肯定是巨大的。
一个闹鬼的公司，谁会想来合作？
宁流星这才注意到会议室里的人都在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她，有些人甚至露出了鄙夷和厌恶的神情。
她有些惊惶地看着这一幕，脚步一点点往后退。
紧接着，会议室的门在她面前关上，将她隔绝在了外面。
宁流星形单影只地站在那，低声喃喃：“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呀。”
那只女鬼要杀她，她只是想找个能够帮她的人，都不行吗？
宁流星眼眶红了，眼眸里泛起水光。
她在那站了一会儿后，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身后门开的声音
宁流星下意识转身，噙着泪的目光对上了一张冷酷俊朗的脸。
“你最好没有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