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流星睁开眼睛的时候,又看到了满眼的白。
停滞的思绪在缓缓转动,涣散的眼眸渐渐有了焦点,而后凝固成一个圆点,她整个人也猛地坐了起来。
记忆回笼,她攥紧了胸前的衣服,眸底浮现惶恐。
她被人下了药。
那个叫南桉的人对她做了什么?
她身体有些无力,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是一间病房。
她又被人送到了医院!
外面已经是白天,一夜过去了,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
“咔嚓。”
病房的门被推开,她立即看了过去,在看到是周周时,愣了一下。
后者见她醒过来了,眼睛一亮,小跑着到了床边。
“星星,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流星摇了摇头,“周周,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天你突然失踪,后面霍岐渊把你抱回别墅,结果怎么叫你都不醒,就又送你到医院来了,医生说你被人下了迷药,给你输了液,说等药效过了,你就会醒过来,没想到,竟然要一夜。”
周周一脸疑惑,“话说,你昨天为什么要偷偷离开庄园,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被人下药?”
面对她一系列的问题,宁流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最让她在意的还是前面的话。
“你说,是霍岐渊找到我的?”
“是啊。”周周点头,“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到庄园来,发现你不在房间,脸色有多难看,差点将整个庄园翻了个遍,后面发现了后花园那扇门,通过监控找到了你上的那辆车,后面才得以把你找回来。”
宁流星听了她的话,垂下眸子,心口在微微发热。
她想到了昨晚霍岐渊那个电话。
他明明说了不会来庄园的,可后面还是来了。
是放心不下她吗?
这种被人牵挂的感觉,真的,很好。
“虽然我从前老觉得他有点问题,但昨晚还是很给力的。”周周补充了一句评价。
见宁流星低着头不说话,她问:“星星,你觉得呢?”
“啊?”
宁流星没有注意听她后面说的话。
见她一副懵懂的模样,周周不由得叹了口气,“我是说,霍岐渊有时候对你还是很好的,你认为呢?”
霍岐渊对她好吗?
是这样的吧。
好像自从海上那次之后,这人对她和以前确实不一样了。
“恩。”
她点了点头。
他对她,确实很好。
周周见她的态度,又忍不住追问:“那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啊?”
突然被这么问,宁流星有些无措,半晌才给出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
只是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耳尖悄然红了。
周周看着她的反应,倒也没有追着不放。
“啧,这事也不急,倒是你昨晚为什么会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庄园啊?”
兜兜转转,问题又回到原点。
宁流星心中的旖旎也散了去,脸色微微发白。
“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她现在连自己是不是被骗了都不清楚,那个叫南桉的男人到底有没有她父母的消息?
还是说,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局?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手上为什么会有她小时候的照片?
还有他说的,她父母境况很糟糕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系列的问题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很是难受。
“星星,你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周看着女人肉眼可见变得苍白的脸和她额头上冒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汗,心中生出担忧,抬手就要去按呼叫铃。
“我让医生过来。”
“不用。”
宁流星抓住她的手臂。
“不用找医生。”
宁流星知道自己只是心理压力太大,不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缘故。
医生无法解决她的问题。
“那你的脸色?”
“真的没事。”
宁流星坚持。
见状,周周也没有办法。
“行吧,但如果真的不舒服,不要勉强,要不然我可没法向霍岐渊交代。”
宁流星抿了抿唇,忍不住问:“霍岐渊现在在哪?”
“他那个助理把他喊走了,好像是公司有什么事情。”
“哦。”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
周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星星,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说昨天的事情,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重视自己的安全,以及,不要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担心,好吗?”
宁流星看着周周平日笑盈盈的脸此刻染上
了愁绪和失落,心里很是愧疚。
她握住周周的手,“对不起,周周,给我点时间好吗,我实在有些理不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行啦,我不是想要你的道歉。”周周将另外一只手覆盖在她手上,“就是希望你能把自己安全放在第一位。”
“好,谢谢你,周周。”
“哎呀,你和我之前就不用说这个了。”
周周笑笑。
见状,宁流星也跟着笑了。
只是,她心中的深藏的疑虑依旧在那,笑意永远到不了眼底。
星宇娱乐公司。
高层办公室,南桉敲门走了进去,看着躺在沙发床上悠哉自得的女人,很难不和自己昨晚惊险的遭遇联系。
两相的差距让他心里很是不爽,但面上还是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没了往日的笑容。
“小姐。”
“恩,东西呢?”
白子琪抬眸看了他一眼,施施然伸出自己的手。
南桉深吸一口气,将合同和那一缕发丝递到了女人的手里。
白子琪翻看到签字那一页,又看了一眼透明袋中的一缕头发,哼笑了一声。
旋即,她又看向了南桉。
“还少一样?”白子琪眉峰挑了下,“不要告诉我,你要留下做私藏。”
南桉暗自磨牙,压住愤然,回答:“没成功。”
这个答案让白子琪皱眉,接着身体坐直,冷声道:“什么叫没成功,你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南桉攥拳,他想到了那些诡异的场景,最后狠狠咬牙道:“不是我对付不了她,是有人闯进了宅子里,将她带走了。”
“谁?”
“赵玉柱。”
白子琪脸色拉到底,手上的合同纸被她捏得发出声音。
“他怎么会知道你们在哪?”
“我不清楚,总之他就是出现了,对我说了一些神神叨叨的话,就带着人离开了。”
南桉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沉着脸说:“总之,有关这个女人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之后的事,小姐您让其他人去做吧。”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