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
时安还救了苏照意?
“什么时候的事?”程夫人心乱如麻,看柳氏的目光谈不上半点亲和,甚至让柳氏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刀杀了自己。
猛然打了个哆嗦,吞吞吐吐道,“就、刚才的事。还说程公子抱着意儿来东边厢房了。”
柳氏知道苏照意要给程时安下药,怎么劝都不成,一听落了水,生怕是被对方发现,这才顾不得礼仪,横冲直撞找了过来。
抱着过来!
程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惊慌藏都藏不住。
不等她反应,苏晚吟已经转身看向所有人期待的那间房,“东厢房?不就是这间。”
“若是落了水得赶紧取暖换衣,要是呛了水就麻烦了。”
“等等!”
程夫人声音都在颤抖,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离谱到这种地步。
苏晚吟根本不给她思虑的时间,“夫人难道觉得脸面比性命还重要?方才只听到女子的声音,也不知有没有男人。”
“若真是程时安和苏照意,您就不担心程公子的安危?”
“别胡说!”程夫人气势瞬间低了不少,她清楚屋子里点的什么香,更清楚程时安究竟在不在里面!
可苏晚吟说得也对,万一他呛了水怎么办!
“时安不会和乱七八糟的女人共处一室。刚才那声音···谁都知道里头在干什么,我是给你们苏府留颜面。”
程夫人逼急了开始倒打一耙。
苏晚吟漫不经心道,“谢谢,苏府不需要。里头的人又不是我,要什么颜面。”
程夫人便只能看向柳氏,“这扇门真要开了,她的女儿就该一头撞死了。”
柳氏跌坐在地,眼神闪烁,既担心女儿的身子,又怕待会儿被发现她们对程时安下药···她心里比程夫人还乱,茫然看向四处,不知该向谁求助。
苏晚吟嗤笑一声,“若真是哪个男子没把持住,不是该即刻下聘把人娶回家好好弥补,怎么就只能是死呢。”
“夫人未免太冷血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去推门。
“苏晚吟,你敢!”
“住手!”
苏晚吟在她嘶哑的呼喊声中推开了门。
万籁俱寂,一时间所有目光都汇聚在不过两人宽的房门处,苏晚吟看了眼凌乱的屋子,冷笑着挪了挪位置,好让旁人看个仔细。
屋里桌椅茶具洒了一地,幔帐掉在地上浸了茶水,顺着清雅的兰竹暗纹一路看下去便是叠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二人衣衫凌乱,苏照意混身上下不见一丝自己的衣裳,只被程时安半脱下的袍子遮挡了胸部到大腿的位置。其余露在外头的肌肤像染了胭脂似的红,再加上她痴迷销魂的神情,简直就是一副活春宫。
光线驱散黑暗的同时也吹散了浓郁的熏香,清凉舒爽的风拂过燥动难安的两人,程时安昏暗的眸子好似有了一丝清明,突然打了个冷颤。
苏照意勾着他脖颈的双手也瑟缩了一下,想把他拉下来挡住照过来的光线。
奈何这种情况下她一张嘴就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时安哥哥,我害怕。”
程时安血脉膨胀的感觉因为合欢香被吹散的缘故渐渐不再难受,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疲惫以及头疼欲裂,但入耳的声音已然清晰,不再是先前像做梦那么遥远迷幻。
他看清了苏晚吟的脸,除了冷漠就是冷漠。
那和他亲热缠绵的女人是谁?
程时安呼吸瞬间停滞,僵硬转回头,满脸红晕、满目妩媚的苏照意正在他身下···承欢?
不,他的衬裤还没脱。
可苏照意确实是一丝不挂,身上还或轻或重留着他啃咬过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
苏照意显然还没清醒,冲他伸长脖子索要,一口一声,“哥哥别不理我。”
“放开,我、我不是你哥哥。”
程时安咬着牙,眼里一片猩红,想起是如烟把他带进这间屋子,还说去唤苏晚吟过来。
所以,是她设计的吗?
他目光复杂看向苏晚吟,“我、我没有···”
苏晚吟面无表情,甚至连先前的厌恶都没了,“看出来了,程公子裤子还在,没做到最后一步。”
“苏照意的清白也在。”
苏晚吟两句话,程夫人和柳氏的脸同时煞白。
“屋子里的熏香不对!并非我···”程时安没法起身,他再想解释也不能不顾身下一丝不挂的苏照意。
而就着这么个尴尬姿势,又仿佛说什么都没可信度。
苏晚吟懒懒侧过身,似乎多看他们一秒都是在浪费时间,“如妈将我带过来换衣服,若不是嫌弃没有铜镜去了隔间···”
她恍然大悟,故作惊愕地看向程夫人,“难不成程夫人想害我?”
“胡说八道什么!”程夫人理不直,但气壮。
程时安看向自己母亲,联想到如妈让人告诉自己苏晚吟受了罚在东厢等药,要不是他中途救了苏照意···
程夫人不敢直视自己儿子的目光,沉着脸吩咐如妈,“还不给少爷披件衣裳!”
如妈招呼了几个心腹侍女进去,好不容易才把苏照意从程时安身上扒下来,又看到他脸颊上还有唇脂印。
如妈上前给他擦拭,却被冷冷推开,“去查,香炉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无视众人异样的目光,脚步虚浮走到苏晚吟面前,声音带着三分痛色,“你让如烟故意把我带过来的对吗?”
“苏照意落水也是你的手笔?”
“我就让你这般讨厌,不惜挖这么大的坑算计我,连个外人都不放过。”
程时安不能相信,她为了陷害自己竟利用苏照意。
苏晚吟冷冷与之对视,上扬的眼角写满不屑,“若非程夫人以解除你我婚约为饵,你以为我会来侯府?”
程时安瞳孔一颤,不可置信道,“解除婚约···”
是了,这段时间她连见都不肯见自己,怎么会突然就答应来侯府参宴。母亲想尽办法让她过府,又在熏香上做手脚···
程时安定下心神,看着整理香炉的如妈,厉声道,“可有发现什么?”
如妈整个人一哆嗦,事到如今,夫人是绝不可能承认自己设陷阱。
明明她是按主子吩咐办事,现在所有压力放在她身上,偏偏主子也没提前跟她商量,若是出了意外该怎么应对。
如妈蹲在地上,顶着无数等待答案的目光只能假装检查香灰,又是捻又是闻,就差香灰自己说话了。
同样心惊胆战的还有柳氏,她跟着丫头进了房,见苏照意神志不清,衣服也散的到处都是,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把东西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