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肩头一凉的那一刻,温玉雪也再不矜持。
她攀着祁承星的脖颈,第一次这般主动地坐在祁承星的腿上。
小小一个动作,便让祁承星血脉喷张。
这是头一次,温玉雪的心里竟生出一种强烈的想法:她想要生一个孩子。
属于她和祁承星的孩子,若有了那孩子,往后他们的人生也会有更多的快乐吧?
她想要生一个孩子。
于是她的手,也大着胆子往祁承星的身上摸索。
直到祁承星拦腰将温玉雪抱起时,他的眸子里恍若弥上了一层火焰:“阿雪,我今日不会放过你的。”
想到明日自己的腰可能都会直不起来,温玉雪突然有些后悔这样主动的招惹。
然而一切已来不及——
屋中灯火灭了两盏,朦胧的光芒将整个寝室照得暧昧不已。
祁承星果然履行了他的话:没放过温玉雪。
——
温玉雪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如她所料,腰疼得几乎没法起身。
这种情形,晴彩早已见怪不怪。
打了热水来为温玉雪擦身子,晴彩也道:“夫人,那个楚楚当真一早就起来干活了。只不过看她从前就是贵家的姑娘,我实在是没敢让她多干,只怕她不小心打碎的东西,还抵不过她的月钱呢!”
温玉雪撑着身子站起来:“她是来学艺的,不必叫她伺候人。咱们院子的事情定下来了,但如今人手不大够。你去找个牙婆来,再挑两个人入府。”
牙行和温家的关系一向不错,牙婆下午就带了许多沈家清白的丫鬟小厮进门。
温玉雪亲自挑选,为祁承星择了两个在身边伺候的小厮,又给自己的身边多加两人。
晴彩一下子成了大丫鬟,喜滋滋地帮温玉雪挑了两个年纪不大,看上去老实勤快的。
温玉雪给她们起名“阳和”与“凉秋”。
与此同时,晴彩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崇山先生大约五日之后,就会来到姜州。
崇山先生乃是朝中最大的一位泰斗学者,可谓学富五车。
先皇曾“三顾茅庐”地求拜,想封他为丞相辅佐江山。
偏偏崇山先生不图名利,淡薄世情。
就算看到了先皇的诚意,也只肯入朝做个中书。
先皇去世前,还将他调拨到翰林书院。
如今虽看上去崇山先生只落个闲差事,但其实他能为朝中举荐人才。
天下莘莘学子若谁能得他点拨一二,自是无上之荣。
大约七八年前,崇山先生曾在凉州城中救过一个被游族所伤的少年。
短短半年时间,少年跟在先生身边游学,便知天文晓地理。
两年后,少年受先生扶持上京赶考。未等春闱,他所做的一篇文章便被崇山先生送到皇上的跟前儿。
皇上盛赞那少年有忧国忧民之心,有深明安泰大义。
后来听闻皇上将少年留用在身边,专做暗访官员之事。
说到这少年,晴彩都津津乐道:“夫人您看,那少年不过跟了崇山先生两年多,便得了皇上如此重用。这次他们都说,崇山先生来姜州,正是为了给皇上择选朝臣呢!姜州城去年秋闱的举子,唯有咱们家爷和二爷,只怕二爷抢破了头也想得崇山先生的青眼!”
这小丫头什么都知道,让温玉雪不由一笑:“那少年的事情虽是大家口口相传,可真有人知道他是何人?姓甚名谁?如今做的什么官职,又身在何方?”
晴彩挠了挠头,温玉雪表现得淡然:“崇山先生的确值得人尊敬,不过你们也不必太过神话别人。他此次来姜州,约莫是因为郑大人。但不管因为什么,祁紫俊他们会巴结崇山先生定是真的。咱们还得做好完全准备,去多方打听,备好后路才是。”
温玉雪之所以知道他是为保郑大人而来,也多亏了上一世入京之后,偶然得知崇山先生原来竟是郑大人的远亲。
姜州城接二连三的出事,郑大人和胡辉维还有池剑三人成行的体系已经土崩瓦解,只怕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
皇上敬重崇山先生,他亲自来姜州保住郑大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晴彩听了温玉雪的话,也叹息一声:“我还以为,那崇山先生是多么崇高的人呢。如今看来不过尔尔,更没想到那少年竟可能并非真有其人。哎……罢了罢了,这些人都不可信。只盼着咱家爷日后入了官场,可别学他们了才好。”
温玉雪相信祁承星,他绝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不过半日,崇山先生要来姜州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城中。
只是无人知晓崇山先生和郑大人之间的关系,反而有另一个消息传入大街小巷:崇山先生并非独自一人前来,他带了左右两位书官人,其中一位名叫管栋,竟是小姑母祁烟的夫君!
怪不得她来姜州之后,那样耀武扬威!
一时间,祁烟所住的那个客栈门口简直车水马龙。
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堵了客栈门口的一整条街巷。
温玉雪还在想,要不要和祁承星商议一下这位崇山先生的事情。
转而她就接到了温芙蓉送来的帖子:明日傍晚,温芙蓉和祁紫俊要在姜州最大的酒楼宁安楼为祁烟接风洗尘!
说是为了祁烟,可他们的目的不是昭然若揭?
从前宁安楼乃是胡家的产业,这次为了感谢温玉雪,胡回深直接将这酒楼双手奉上。
温玉雪找了管事来一问,才知温芙蓉竟将手中的一个铺子抵给了钱庄,这才腾出钱财来,花了血本将整个宁安楼都给包下来了。
看来她为了祁紫俊,也是豁出去了。
晴彩捏着那帖子撇嘴:“夫人,咱们要去这宴席吗?她专门请了咱们,只怕没安好心。”
“去。”
温玉雪嘴角勾笑:“怎么不去?不仅要去,还要风风光光的去,要让她觉得有危机,要让她紧张。这样她才肯再下血本,点那些最贵的菜肴。能大赚一笔的机会,咱们为什么不好好把握?”
说白了,她终究是个生意人。
何况也要去探一探管府和祁烟的底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