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两人都开始忙起来。
端王妃给陆忱留下的东西,沈婉青能感觉到她是预料到了一些什么事,因此做了周全的准备,为此,她要把王妃婆母留下的财产都给理清了,心里好有个数。
而周妈妈和斐妈妈也侍候在了身边,很多事她是越做越上手,还是有点天赋在里面的。
“娘子,陆家大嫂来了。”苏桃进来禀告。
秦氏觉得每次来端王府见老三媳妇,这里的气氛都是不一样的,这回整个院子的婢女下人多了许多,脸一个个规矩整肃,一看就很气派。她进来也不敢造次,举手投足好像也跟着有礼了起来。
“大嫂,您怎么来了?”沈婉青尽快让人上茶。
“我是来跟你说声,娘和你二哥二嫂一早就去了冈石县。”秦氏说,如今家里就只剩下老爹,他们夫妻了。
“希望二哥二嫂能如意。”折腾了这么多年,沈婉青希望抱养了孩子后一切会变得美满些,毕竟二嫂为这事闹了很多年。
“是啊。我听说那些抱养了孩子过来的人家,不出几年自个肚子也怀上了的大有。”秦氏笑着说,要是老二一家也能怀个自己的,那真是大喜了。
沈婉青点点头:“丽香在翁家过得如何?上回他们夫妻过来,我都没顾得上招呼。”
“这夫君是她自个喜欢的,自然是满面春风。这姑爷长得也确实好看,白净斯文,性子也好,不过比定安还是差了些。”秦氏说。
沈婉青只是见过几面,倒是没好好打量。
妯娌俩说了会儿话,秦氏起身告辞。
沈婉青送着到门口,看着牛车消失后正欲转身,见到昭义公主神情落寂地走出来。
“大嫂。”
王妃去世,对世子和昭义公主的打击都很大,看着一下子消瘦的人,沈婉青看着也难受:“要出去吗?”
“嫣儿约了我去玩。”
沈婉青从苏桃手中将她拿着的大氅拿过给她披上:“天冷了,别着凉。”
昭义点点头。
“公主,别玩得太累了。”
“大嫂,你以后叫我落落吧,这是我小名,上次母亲把我和二哥叫去时,她就是这么叫我的。”这也是母亲最后一次叫她,昭义眼眶又湿了,母亲说得对,她该长大了,以后嫁去了乌斯藏国,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好,落落。”
昭义公主爽朗一笑,这世上没什么坎迈不过去,一次迈不动,多迈几次就是了,转身上了马车,今天是玩,那就好好地玩。
看着马车离开,苏桃道:“娘子,公主好像想开了。”
“想开比想不开要好啊。”沈婉青知道以公主的性子想开是迟早的事:“去准备一下,我去趟酒楼和药铺。”一个多月,她都没有去看过了。
“是。”
天气虽冷了许多,街上行人不减反增。
早上酒楼里没什么人,江鸿正吩咐着伙计做事,罗锋去了新药铺帮着桂伯的忙,酒楼的事都交给了江鸿,沈婉青只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就是个地道的掌柜,要不然发生了那些事,还有陆忱的肯定,她是真的不敢相信的他会是暗卫来着。
沈婉青又瞥了眼跟在身边的卉娘,真是干什么像什么呀。
“东家来了?”江鸿屁颠屁颠地迎出来,这恭迎领导的姿势一般人还没学得这般像。
“来看一眼。”沈婉青上楼时,江鸿忙拿了这些日子的营收账本上楼。
卉娘接过娘子摘下的幔帽放好。
伙计斟上茶。
“对了东家,这里有您的信。早上刚收到的,正打算给您拿去呢。”江鸿把信递过去。
她的信?沈婉青一脸疑惑,打开一看,额头一抽,竟然是宣二公子的信,说他已经成了亲,媳妇还有了身孕,啰里八嗦地讲了一堆,最后说要在石台县开酒楼,希望她能给他画个修缮图。
这家伙对让她修缮是有多执着啊,沈婉青摇摇头,不过看得出来,宣二公子的日子过得很是安逸,字里行间无比轻快,心态很好,倒让她有些羡慕。
江鸿在偷偷看,心里嘀咕:这个宣二公子脸皮实在是厚,东家压根就不想理他。道:“东家,您要回信吗?”
“不熟。没必要。”沈婉青说着将信件丢在一旁。
江鸿做账本一目了然,沈婉青也就例行看了眼便没再看,下楼时,陡听着四面八方的鞭炮声音传来。
伙计们都出去看了。
苏桃也好奇地跑了出去,待跑回来时道:“娘子,前些日子不是很多商铺关门了吗?今天这些商铺又都开了,什么也没变,只有牌匾变了。”
“变了什么?”沈婉青好奇地问。
“一样的牌匾,一样的铺名,就是铺名下面写上了荣氏行三个字。”
沈婉青想到丽香成亲时,大姐曾说不少铺子不租了,聚义桥,明珠巷,子午新街的大铺都关了门,当时大姐说过,父亲猜测可能是世家在斗。
赶紧走了出
去看看,马车整整走了三条街,就如苏桃所说,米铺还是米铺,首饰铺也还是首饰铺,就是牌匾下都写了醒目的荣氏行三个金膝字体。
而且这些铺子同时新开张,一时间让所有老百姓都知道了。
沈婉青还特意去最繁华的保康大街看了,也有三间大店铺挂上了荣氏行三个大字。
“如此明目张胆,荣六爷可真敢。”沈婉青放下小帘子。
“都说荣家在以前是第一世族,这就是第一世族的实力啊。”苏桃满目崇拜,对着卉娘道:“卉姐姐,他们新开张,东西肯定比以往要便宜,咱们有空时去看看吧。”
“好。”卉娘心里是无比自豪的,荣家上下几百人如今齐心恢复以往的荣辉,之后便是报仇雪恨。
沈婉青将卉娘心里的高兴看在眼里,换成她是荣家人,也会无比自豪的,现在她就想知道荣六爷对陆忱是个什么态度。
荣家做了这么多事,不可能仅仅让陆忱认祖归宗后就完事了。
沈婉青心这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听起来很离谱,可荣家花了十多年时间,算上将财产转移的八年,近二十多年的筹谋,这样的离谱,再来个十多年,未尝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