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陆大哥做上了世子,她都不会有什么想法。毕竟她现在的夫君,穆依柔看了眼真为陆大哥而担心焦虑的丈夫,不是说扶不起,而是压根心就不在世子这个位置上。
父亲也说了,不管是谁坐上世子这个位置,对穆家都有百利而无一害。自然,最好是她丈夫能坐上这个位置,那以后一切都将属于她的儿子。
可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若生下的儿子是个厉害的,不用她愁,若不厉害,哪怕她和家族双手捧上所有的富贵权利他也兜不住,所以,穆家得抓住能带他们一路飞黄腾达的人才行。
而荣家又在其中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沈婉青自然不知道这么点时间穆依柔脑子已经转了千百回,她也担心陆忱:“祖母?”
“罢了,我去一趟吧。”老王妃被几个小辈缠着没有办法,只得进宫一趟。
几人目送着老王妃出了院子。
荣安郡主道:“哥,我再去找娘,那可是她的亲生儿子。”
刘佑深拉住了她的胳膊:“别去了,我早已经去找过了,娘说,与她何干?”
“为什么呀?娘对我们如此慈爱,为何对亲生的孩子这般绝情。”荣安郡主不明白,其实她从小就觉得娘性子古怪,是,对她和哥都挺好,可有时又觉得并不那么好,反正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她就是认定了那是她的娘。
“我也不知道。”
“都怪祖母,为何要把大嫂留下呀。”荣安郡主觉得大嫂虽是庶女,可沈家这样的家世也是可以的。
穆依柔轻扯了扯荣安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三人目光都落在沈婉青身上。
“等着老王妃的消息吧。”沈婉青还能怎么说?不过这事可以看出陆忱确实把她放在心里很重要的位置了,而她也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宫里人有很深的心思。
至于是什么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时辰后,陆忱被抬着回来,下人说老王妃进宫时,大公子已在受罚,不过也免了最后二十下的杖罚。
和陆忱一起来的还有一道圣旨,是给端王妃的,将沈婉青留下、陆忱忤逆的事都算在了王妃的头上。
荣安郡主气得起身夺过圣旨来看。
“哎哟,郡主,您这样不好啊。”宣旨的公公想拿回圣旨又不敢。
“明明不是母亲的错,这是祖......”荣安郡主又不好说是祖母的错,要不然岂不是得罚祖母,气得不行。
公公接回圣旨后走到端王妃面前,躬身递出圣旨:“王妃,一个月后,杂家就来拿王妃抄写的经书。这一个月,您可不得出院子一步呀,要不然也没法跟皇上和皇后娘娘交代。”
端王妃冷看了他一眼,连圣旨也没接,更是一句话都不说,转身离开。
公公只得将圣旨交给了世子后离开。
此时,端王爷回了府,身量挺高,气质沉稳,带着上位者浑然的威仪。
陆忱的眉眼和端王是极像的,这点刘佑深亦是,而陆忱的轮廓和唇形与端王妃有着五六分相似,陆忱应该是两人的亲生子。
想到对王妃的处罚,想到王妃对陆忱的冷淡,沈婉青似乎明白了点。
“你们大哥受了伤,都别去打扰他。”王爷说完这话去了书房。
青居是端王府送给陆忱的院子,在王府的北面,前后左右共有三个小院落拱卫,紧挨着老王妃的安泰院,仅服侍她和陆忱的就有六人,加上一些粗使婢子,不下十几人。
刚进内室,听见陆忱冷厉的声音传来:“谁许你进来的,出去。”
“大公子,奴婢只是想帮您涂药膏。”沉湘声音温柔似水。
站在沈婉青身边的苏桃一听,火冒三丈,这个沉湘竟然敢趁着娘子不在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正要冲进去,被沈婉青拦下。
“娘子,她,她,您干嘛呢?”苏桃见娘子坐到旁边的圈椅上。
“先坐一会,累了。”这撞破了,大不了就是跪下认错,没意思极了。
侍候在旁的几名下人都偷偷打量着这位大娘子,也不知道会如何罚沉湘,从这件事也就能知道是不是好说话的性子了。
陆忱满是怒气一声滚字后,沉湘一脸羞愤地跑了出来,在见到外面坐着的娘子时,面色一白,很快调整了心态,下颚微扬,一副清傲模样福了福:“娘子。”
沈婉青淡淡点点头:“下去吧。”
“是。”
看着的下人们都倒抽口凉气,娘子这般好说话吗?
“娘子?”苏桃急了,娘子遇事也不是个糊涂的呀,怎么就这样放过了沉湘。
“她是老王妃派来服侍我的,我自然要好好待着。”沈婉青温婉笑笑,便进了内室。
陆忱扑躺在床上,外面的一切也听在耳里,见阿青还一脸笑眯眯地进来,很是不愉的道:“我为了你挨了三十杖,你倒好,婢女趁此机会在我面前大献殷勤,你一点都不在意?”
“生气了?”难道看见陆忱如此外
露的生气和在意,沈婉青还是挺高兴的:“我给你上药。”
“不用,宫里已经上过。”伤在臀上,让阿青上药,陆忱还是有些不太自在的:“往后每次太医都会来给我上药。你把那婢子打发了。我会把镖局里的徐大哥和小南叫过来,往后就由他们贴身服侍我。”
沈婉青坐在床沿,轻声道:“那是祖母送过来的,要是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我也不好打发呀。”说着,狡黠地一笑:“可若她们得寸进尺,那也只好照着府里的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毕竟是三年的夫妻,陆忱顿时明了阿青的意思,要得寸进尺自然是要先纵容着才行:“你倒是好算计。”顿了顿,道:“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谢谢相公。”沈婉青心疼地看着他略微苍白的面庞:“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太冲动了。”
“夫妇一体,如此不重视你,便是不重视我。往后你和那些夫人娘子打交道,私下定要被议论,这些恶语又何尝不是在往我脸上刮?那认祖有何用?”
“你这般待我,我心里高兴。可你太过重视我,指不定会让宫里人对我有敌意。”沈婉青将老王妃跟她说的事说来。
这事陆忱已经猜到,目光变得冷锐:“夫妻恩爱,本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