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十八的内心虽然充满了困扰,但他的表情却如止水般平静,他渴望知道阿九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然而,他很快就发现阿九也在凝视着他。
两人相视而笑,笑容中却透露出了深深的无奈。
阿九轻轻地叹了口气,道:
“茅大哥,我把一半的兵力交给你,你带他们去救援王屋山吧。”
茅十八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不用了,我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多,如果分散开来,只会更容易被人各个击破。我一个人去王屋山就足够了,人少反而行动更便捷。”
阿九听他这么一说,当下也没有再坚持,只是拱拱手道:“明日清晨,等天地会的兄弟一到,我们就会立刻对清军发起总攻,茅大哥可以趁此机会,掩护王屋山的人下山。”
……
傍晚时分,茅十八孤身一人,悄然潜入了王屋山的深处。
王屋山已被清军围攻多日,山脚下,日夜有清军士兵巡逻,严密如铁壁。
通往山顶的道路上,更是关卡重重,清军士兵如临大敌,即便是飞鸟经过,也难以逃脱他们的箭矢。
然而,茅十八的轻功早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再加上他脚下的万里追云履,更是如虎添翼,上山之路仿佛平地一般。
他专门寻找那些地势陡峭,连杂草都难以生长的地方,这些地方清军自然不会设防。
茅十八就利用这些漏洞,巧妙地避开了清军的巡逻,一步步向山顶靠近。
他的动作轻盈而迅捷,就像一只山间的灵猴,在丛林中穿梭自如。
几个梯云纵之后,他已经深入到了王屋山的腹地。
当今的武林,谁还能在清军铁蹄的严密监控下,无声无息地潜入王屋山?
或许,只有那些名震江湖的大宗师能办到,就连以轻功著称的青翼蝠王韦一笑,也难以在清军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潜入。
此时此刻,王屋山的深处,曾柔静静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凝视着窗外的明月。
“这月色如此皎洁,却不知我还能有多少个夜晚可以欣赏。”
她心中轻轻叹息。
王屋山也不知道糟了什么大孽,竟然会引来鳌拜大军亲自围攻,他们派中兄弟日夜防守,此时已经弹尽粮绝了。
无人知晓,明日的曙光是否还会洒落在王屋山的峰巅。
曾柔的眼中,悄然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她轻轻低下头,心中默默许下了一个愿望:
“月亮女神啊,求您赐予我们力量,帮助我们驱逐这些蛮横的鞑子!”
然而,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神秘的身影。
曾柔顿时惊慌失措,想要尖叫出声,却惊愕地发现那人已迅速捂住了她的嘴。
曾柔挣扎着,呜呜咽咽地想要挣脱束缚,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急的连忙用脚去踢这人。
这人连忙躲过,低着头小声对曾柔说道:
“姑娘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王屋山的。你如果保证不喊,你就眨眨眼,我便会松开手。”
这人正是茅十八,他费尽心思潜入了王屋山,却意外发现他竟然不知道司徒伯雷的所在。
几番寻找之下,他误打误撞的跑到了曾柔的房中。
见曾柔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不会大叫,茅十八这才松开了手。
“你到底是谁呀?既然说是援军,为何这么鬼鬼祟祟的?”
曾柔战战兢兢,语气柔婉道。
听着曾柔说话的声音,茅十八不禁心中一颤,这种好听的声音恐怕也只有这个年纪的少女了。
茅十八不禁玩心大起,他饶有兴趣看着曾柔道:
“我说过我是来救你们的呀。”
眼前的少女又是害怕又是娇羞,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回想起前世的那些会所女郎,她们身上哪里会有这种清纯动人的气息呢?
“哪有救人的人闯入人家女孩子闺房的,你快说你到底是谁?”
曾柔的心中犹如小鹿乱撞,既羞又怒,思绪纷飞。
眼前的这个陌生人,或许就是个满清鞑子,这让她想要逃跑,双腿却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无法动弹。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茅十八,眼中泛起泪花,仿佛随时都会哭出声来。
“我真的是来救你们的。”
茅十八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跟你商量恐怕也商量不出什么,你把我带到司徒老英雄处,我自会跟他说明。”
曾柔刚想开口答应,但是转念一想,此人虚实不知,若是偷袭了师父怎么办?
只见她气鼓鼓地瞪了茅十八一眼:
“你休想骗我,你一定是想来偷袭师父,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茅十八无奈地摇了摇头,感觉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事。
于是他恶狠狠地对着曾柔道:“快去喊人,否则我现在就把你就地正
法!”
说着,他便作势要扑向曾柔。
曾柔吓了一跳,没想到刚才还十分和蔼的人,现在就凶相毕露了。
恐惧让她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啊!!”
这声尖叫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王屋派弟子的注意。
“哪里来的贼人,竟敢伤害我师妹!”
元义方一马当先,他早已对曾柔心生爱慕,此刻更是看到了英雄救美的绝佳机会。
他手中的剑光闪烁,毫不犹豫地朝着茅十八冲了过来。
不过茅十八武功早就大成,即便是面对司徒伯雷,他也能轻松应对,更别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茅十八冷冷一笑,抬腿便朝元义方的心口踹去,连他手中的屠龙刀都未曾出鞘,显然没将这场对决放在眼里。
元义方惊恐地大叫一声,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蜷缩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疼得他满地打滚,哀嚎连连。
这一幕让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
元义方在王屋派中可是公认的高手,除了司徒鹤,无人能出其右。
但此刻,他竟在茅十八的一脚之下败得如此惨烈,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出手如此歹毒?”
一个容貌俊秀的年轻人愤然站了出来,厉声质问道。
“哼!歹毒吗?只怪你们学艺不精!就这等手段,也想从鞑子手上逃出生天?”
茅十八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那年轻人见他如此羞辱自己的门派,不禁气极反笑:
“好好好,今日我就替我师弟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