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冲她笑了笑。
连穗岁回了他一个笑容,他先是受宠若惊的瞪大眼睛,然后又转过去专心的扒拉自己碗里的饭,好像生怕别人跟他抢一样。
这……
连穗岁哭笑不得,在桌子底下戳了戳他,她又不是洪水猛兽,干嘛这么怕她!
连嘉颖犹豫片刻,把自己碗里的另一根鸭腿放到她碗里。
连穗岁:“……”
行吧,连穗岁不忍心再去扒拉他了,怕他真以为她要跟他抢吃的。
“小桃,把我的鸭腿还给二哥。”
估计是原主以前霸道,桌子上的鸡腿鸭腿都要霸占,他才会这么小心翼翼,大晚上让她吃两根鸭腿,腻死她算了!
鸭腿完整无缺的回到自己的碗里,连嘉颖这才正眼看了连穗岁一眼,冲她嘿嘿一笑,大方道:“妹妹想吃什么跟哥哥说,哥哥给你夹菜。”
连穗岁为了减肥,晚上基本上不吃多少东西,谢过他的好意,连嘉颖考虑半晌,动手给她盛了一碗汤。
这个兄长虽然不够有气魄,但是好歹贴心。
“多谢二哥。”
坐在他们对面的连嘉良看着两人有来有往,觉得哪里奇怪。
“三妹什么时候跟二弟的关系这般要好了?”
连穗岁蛮横霸道,家里什么好东西都是她的,其他兄弟姐妹跟她的关系并不好,只跟他关系尚可。
这一次回来却跟从前不一样了,对他态度冷淡,对其他兄弟姐妹却热情。
“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哥二哥都是我的哥哥,我还能区别对待不成?不过大哥看上的东西都是长公主送的,我不好转赠他人,不是我小气,大哥还因为这件事情生我的气也太小气了点!”
连穗岁表现得单纯无害。
大家的目光整齐集中在连嘉良身上,看得他无地自容。
“我,我什么时候惦记妹妹的东西了?我没有,父亲母亲,你们别听她瞎说!”
连穗岁故作懵懂。
“大哥今天下午去我院子里,不停的夸赞我房间里的屏风摆设,难道不是看中了吗?大哥你不是还开口说想借回去用几天呢……”
“我……”
连嘉良没了话说,心里埋怨连穗岁,这些话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呢?让他多没面子!
秦氏的目光沉下来,却没说什么,连方屿面子上挂不住,开口训斥道:“混账,你怎么能开口要你妹妹的东西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父亲我知道错了,我不是问妹妹要,是见那屏风工艺很好,想跟妹妹借来欣赏几天,得知是长公主送的之后,儿子就打消这个念头了,儿子没有……”
不管怎么说,他的行为也不妥当。
“回头把周礼抄写十遍送到我书房。”
连嘉良的脸耷拉下来。
“知道了……”
儿子一回来就被训斥,张氏开口打圆场道:“老爷,大公子又不是故意的,咱们家底儿薄,大公子从小没见识过什么好东西,长公主赏赐的东西听说都是宫里的物件,别说大公子了,妾都想去三小姐那儿开开眼呢!”
她明面上没说什么,暗地里告状,意思是秦氏把好东西都藏着掖着,他们平常见不到好东西,把错都归结到秦氏身上。
这么浅显的手段连穗岁都听出来了,没道理她娘听不出来,但秦氏压根儿就不接她这一茬,动作优雅地喝了口汤。
连方屿也似乎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长公主给岁岁赏赐,是岁岁的福分,将来要当成嫁妆带到夫家的,你们就别惦记了。”
他还得罪不起慧荣长公主。
得罪了成王,再把慧荣长公主也得罪了,他这个官也就做到头了。
张氏悻悻的应了声是,不甘心的看了连穗岁一眼。
见两个儿子都耷拉着脸,连方屿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吃完饭到我的书房,我考校一下你们的功课。”
“啊?”
连嘉良跟连嘉颖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都垮下来。
早知道这一关躲不过去,还不如今天下午多看会儿书!
饭桌上的气氛死气沉沉,吃完饭天色也不早了,连嘉良兄弟两个跟着他连方屿去了书房,其他人各自散去。
连穗岁找到机会跟秦氏提了一嘴。
方嬷嬷笑道:“小姐蕙质兰心,跟夫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夫人派了管事去越山书院,最快三天便有消息。”
原来她娘早就有防备,那她就放心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连穗岁头也不疼了,腿脚也便利了,小桃回身插起院门。
“今天晚上都早点儿睡吧。”
好不容易退了婚,昨天晚上只顾着装病了,今天白天又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她竟然这么平静。
小桃直觉不对劲。
连穗岁眼神无辜:“看着我干嘛,你家小姐我退婚了,赶明个儿给你们包大红包,可惜我还在养病,不能放鞭炮了,没关系,反正快过年了,咱们等到过年一起放回来!”
这
么说小桃就放心了!
她就说嘛,她家小姐心心念念想退婚,真退婚后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
折腾几天,她们也累,她家小姐白天能补觉,她们却是得一直熬着啊!
“小姐,那奴婢就去睡了。”
小桃打了个哈欠,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房门,见连穗岁还在院子里站着,好心的叮嘱一声。
“小姐也早点睡吧。”
连穗岁摆摆手。
小桃关上房门。
院子里没有别人,屋顶的暗卫稳稳地落在地上。
“三小姐,我家主子有请。”
连穗岁也猜到了楚知弋请她过去的原因是什么,原本他不该在宫宴上突然蛊毒发作,关键是,他一直放在身边的药却没了,导致他差点儿没熬过去。
她确实得走一趟,看看这一次发作有没有没有引起更严重的后果。
“前面带路。”
暗卫愣了一瞬。
连穗岁也很无辜,她知道这里是连家,但谁让楚知弋的人总是神出鬼没呢,没他们清场,她还真不一定能走出自己家。
“三小姐这边请。”
暗卫已经算不清他是第几波被送到连穗岁身边的了,只知道上一次守在连穗岁身边的暗卫下场很惨,他不敢多看不敢多听,连三小姐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连穗岁跟着他出了连府,坐上马车。
他没再说过一句话。
九王府还跟平常一般冷清,夜凉如水,楚知弋没在房间里,而是在花园里的石桌上摆了酒和菜。
提着药箱的连穗岁愣了一下,身后的暗卫将她引到地方,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月光倾泻,扑在庭院里,一身白衣的楚知弋手里懒懒散散的捏着一枚酒杯朝她勾唇。
“恭喜连三小姐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