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开。”
烟鬼到来，已经是夏沫拨打电话半小时后。
和烟鬼同来的还有十二辆警车，车上下来几十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在九天大厦四周拉起警戒线，驱散民众。
走到夏沫身边，烟鬼点燃一支烟。
“通过你的描述，我们已经初步确认那三个人的身份，应该是“黑暗侵蚀”的人。”
“黑暗侵蚀？”周子清不解。
“这个世界有光明，就会有黑暗。”
烟鬼深吸一口气，“你们应该清楚，每一个活着离开神迹的人，都会获得一份来自神明的馈赠！馈赠强度视自身污染程度而定，但不管强弱，能获得馈赠，证明这些人已经和普通人不同。”
“作为官方组织，白玉京一直在监管这些超凡能力者，并在甄选后，向其中的部分人发出邀请，可惜……”
烟鬼顿了顿，看向夏沫。
夏沫接话道：“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接受。”
“没错。”
烟鬼笑了起来，“白玉京一直秉持的理念是探索神迹，最终消灭神迹，让这个世界回归正常！有些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神迹是上天给予人类的赏赐，通过神明的馈赠，人类可以完成生命上的跃迁。”
“一些人秉持着这些信念，组建了非官方组织，其中 “黑暗侵蚀”的教义最为极端，他们认为接受过神明馈赠的人，和普通人已经是两种生物，就像猿猴和人类，过去世界由人类统治而非猿猴，未来的世界也应该由更强的能力者来统治。”
““黑暗侵蚀”一直在用非法手段搜罗能力者，并试图洗脑这些能力者，研究他们身上的特质，拼凑他们的能力，让自身进化为“神明”。”
“总之，那就是一群疯子，如果在未来的神迹探索中遇到“黑暗侵蚀”的人，你们最好离远一点。”
烟鬼将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用皮鞋碾碎。
“要说的就这么多，今天让你们受惊了，你们回去好好休息。”
“我会派人保护你们以及家人的安全，至于你们的同伴，如果我们成功将她营救出来，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在烟鬼的安排下，几名身穿白色制服的年轻人，护送着夏沫三人坐上一辆警车。
眼见周子清和唐可辛已经上车，夏沫没有跟上去，反而扭头看向烟鬼。
“离开前，有件事我想跟你确认一下。”
烟鬼微笑：“你说。”
“这次事件，你们的人有没有参与？”
“夏沫同学，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白玉京和黑暗侵蚀向来水火不容，我们绝对不可能同流合污。”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那个，算了。”
不再多言，夏沫干脆的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随着引擎发动，警车在一阵刺耳的鸣笛声中远去。
烟鬼默默注视着远方，眼神古井无波。
“看来被发现了。”
在他身边，戴着猛鬼面具的女人，身影缓缓浮现。
“毕竟是能带人通关神明级别神迹的人，拥有这样的智慧并不奇怪。”
掏出手机，递给面具女，烟鬼指着手机上一条视频。
正是今天录制的夏沫跟周子清柔道切磋的视频。
“告诉技术部的人，这条视频不用再刷热度，可以封掉了。”
“老大。”
突然，不远处传来呼唤。
一名身穿制服的青年，毕恭毕敬的来到烟鬼面前。
“我们通过污染探测仪，在十三楼检测到了轻度污染源，据推测，应该是“巨人手套”引起的毛发脱落，除此之外，我们还检测到了范围巨大的重度污染源。”
“哦？是什么？”
“具体是什么东西，我无法判断，您还是亲自确认吧。”
青年神色古怪。
在他的带领下，烟鬼来到九天大厦第十三层。
此刻的十三层站着几名身穿防护服，手持电子仪器的人，都一脸警惕的看着道馆内。
原本空无一人的道馆地面，此刻被脑袋大小的畸形肉瘤覆盖，肉瘤如同小山，不断蠕动。
在顶部是一只断手，五根手指弯曲，依旧保持活性。
肉瘤正是从断手的根部延伸，还在扩散。
“这是什么鬼东西？”
“神遗物？不像，更像是某种因规则污染畸变的生命体。”
围观人员神色恐惧，猜测个不停。
有人注意到烟鬼，纷纷低头打招呼。
烟鬼盯着铺满地面的肉瘤，瞳孔也随之收缩。
“通知下去，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严禁外传，违背者将受到相应处分。”
摸出一根烟，烟鬼点燃，抽了一口，旋即将香烟弹飞出去。
香烟落在地面的肉瘤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火焰中，肉瘤手臂化为灰烬，隐隐传出凄厉的哀
嚎。
斑驳的火焰倒映在烟鬼脸上，明暗不定。
……
另外一边。
一辆银色桑塔纳穿行在老城区。
在转过一个弯道时，桑塔纳猛地一个刹车，差点撞到路边护栏。
后面喇叭声不断。
车内，坐在副驾驶的短发男人，面容精干，身边堆放着一件面包人玩偶装。
坐在主驾驶的男人身穿皮夹克，操控方向盘的右手长满绿色毛发。
如果夏沫在这，一定能认出这两人就是之前袭击他的能力者。
此刻，主驾驶的男人死死踩住刹车，双手离开方向盘，从脸上抠下一大块类似鼻涕的红色粘液。
刚刚就是这东西糊住了他的脸，迫使他不得不停车。
“这是什么？”副驾驶惊奇的询问。
“是刚刚那个少年的血。”
主驾驶的男人回想起夏沫自断右手，血液喷洒他一脸的场景，神色冷酷。
“想不到那个少年的血液在离开身体后，居然会自我生长。”
“上面对那个少年的判断，原本是某种增强力气的神明馈赠，看来这个判断是错误的！要将这件事汇报上去，让上面重新做下评估了。”
……
警车上。
夏沫跟周子清两人一起坐在后排。
靠在真皮座椅，夏沫闭目养神。
他在复盘今天发生的事。
一幕幕记忆像是定格漫画，重新在脑中浮现。
“今天被人袭击这件事，很古怪，希望跟白玉京的人没关系。”
今天这三个能力者，明显是看到了他们在柔道馆内的视频才找上来的。
因为一条视频，发现他们拥有神明的馈赠，可能是巧合。
但这条视频在短视频平台上很火，没道理“黑暗侵蚀”的人能刷到，白玉京的人刷不到。
在他给烟鬼打电话时，他隐晦的确认过这一点，烟鬼明显不知道这件事。
第二个奇怪的点，唐可辛跟周子清已经是预备役巡猎者，烟鬼居然没有派人保护。
这让夏沫心中有一个不好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