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琪、以太和露西带来一个消息,又有一群地球人被掳掠到魔方岛来,这次数量比较多,有三十一个,而且都是十岁左右的小孩,这是前所未有的。
由拉感到非常不安,他突然联想到爸爸的实验室里那些可怜无助的小动物。
由拉提醒小伙伴们该做地形区域探寻工作了,可总是有各种原因被耽搁。
一会儿找不到大卫,一会儿又有男人们打架。
男人们很快就厌倦了过度缠绵的男欢女爱,在女人们变得不可理喻之前,他们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争夺地盘、发展派系的原始状态。
大卫离开一段时间,又自己回来了。
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时不时独自去爬苹果树,每天都要去树巢看看,即使知道百合子不在,也要去看一看。
扎尔布和露西、以太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也许他找到了有共同话题的朋友,或许他更喜欢现在变得强大又健壮的自己。
他有时在灌木丛飞奔,有时在山丘地带跳跃,更多的时候,他喜欢待在漆黑潮湿的山洞里。
雅琪经常见到扎尔布,但总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像变了一个人,若即若离,不似从前那样热情、爱表现。
他待她更像是多年的妹妹,忽冷忽热,时近时远。
这种感觉令雅琪非常不舒服,因为他刚开始的表现已经让她有点动心了,现在又来这个态度,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决心给他点冰果子吃吃,可是她越冷,扎尔布离得越远。
雅琪身边也有不少愿意示好的男孩,比如由拉,但是雅琪不想再对男孩子们投入感情,她更愿意和菲儿单独相处。
为了打发时间,由拉认真记录下留下来的人的名字和特征,在大草地集中的时候,男人忙着辩论,女人忙着试探男人,人们顾不上自我介绍和整理记录资料,那时候差不多有三百多人。
现在剩下两百多人,分别住在五十栋白色的房子里,四周种满了果树和花草。
蝴蝶和蜜蜂最为繁忙的时候,由拉完成了自己的登记。
有些渐已长大的男孩对他做的事非常不屑,他们故意不告诉他名字和来自地球的哪个国家。
由拉只得给他们编上数字号码,他们对此很不满意,扬言由拉不尊重他们的人格,要烧掉由拉的记录本。
在居住区的最南端,有位叫赛莲娜的黑皮肤女人要求了一幢三层高大宽敞的图书室,居然得到满足。
她把一楼整理成教室,里面放满了男人们无聊之时制作的木桌子和木凳子。
赛莲娜是来自美国得克萨斯州莱斯大学考古学专业的大学生,结婚以后就成为了五个孩子的母亲,一直在家相夫教子,儿女长大了,丈夫突发心肌梗塞死在了足球场上。
在某个清凉的夜里,已经胖得能装下三个少女时代的自己的赛莲娜厌倦了独自生活,打算追随丈夫而去。
她刚打开煤气,眼前一道亮光,还以为煤气泄露导致爆炸呢。
她来到了这里,和其他三位来自法国、俄罗斯、意大利的女人教授为数不多的学生。
“为什么要上课?我们疯掉了吗?就是学上一亿年,我们也回不了地球。”
有些男孩不想学习,但又拗不过露西的威严。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心肠够狠,她会抽出灌木丛里的刺条抽打他们,恶狠狠地说:“不管到了什么地方,只要有时间,就必须学习!”
鬼知道她从哪里搞来的教材,难道不知道这种无理要求实在是太为难主宰者了么?
愤怒又无奈的男孩们扬言说要烧掉图书室,要把赛莲娜吊在苹果树上。
可他们就算捆成一堆,也对付不了强壮的赛莲娜,只好乖乖地坐到教室里,心不在焉地听粗声大气的赛莲娜讲用口腔吃食物,又用口腔排泄食物的腔肠动物,感觉真是生无可恋。
赛莲娜不是没想过孩子们提出的问题,可她无法作出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她是虔诚的基督教徒。
对现在的处境,她也曾深深的绝望过,但上帝没让她死去,她就要传播知识和爱。
赛莲娜和三位女人尽心尽力教授孩子们,虽然大部分孩子抱怨说,是因为无聊,他们才到人多的地方。
不过,他们宁愿听地球上的故事,也不想学习数学、物理和句式。
课程在吵吵闹闹中缓慢推进,图书馆成为孩子们停留最多的地方。
孩子们的兴奋劲头还没过,内心的恐惧更强化了兴奋度,他们看上去丝毫不相信已经离开地球,只不过远离父母而已。
也有的孩子觉得,没有希望的生活到哪里都一样,只不过是变幻了环境,把陆地换成海洋,把海洋换成湿地。
他们不可能在天空中生活,也不能在海底待更长的时间。
在地球上,科学家们畅想利用知识植入器缩短学习时间,知识植入器不用植入肉体,像个灵巧的耳塞,有八个接触点,贴在头皮上,
接入脑机端口,在机器上输入想要掌握的知识,三分钟就能完成地球上一位专业教授一生所学。
在这个星球上,调皮的孩子要求得到知识植入器。
当那个玩意儿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它真实得让赛莲娜和教师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知识植入器就像个新鲜玩具摆放在她们面前,她们无法阻止自愿接受植入的孩子和女人们。
只需要在脑袋上开个永久端口,一切知识就像食物一样进入头脑。
由拉、雅琪和赛莲娜没有接受知识植入器,大卫连想都没想就接受了。
现在他和由拉他们不一样了,后脑勺多了一个黑幽幽的深坑。
他说自己是智能超人类,而扎尔布他们是技能超人类。
由拉这些普通人类是最底层的劣质人类。
不过,智能超人类没有得意太久,知识没有给新晋超人类带来更大的乐趣,有的因为接受太多知识,出现“消化不良”的混乱症。
他们每做一件事,包括食物的选择都要自己跟自己争论上好半天,一会儿想制造轮船、潜水艇,一会儿又想研究浩瀚的宇宙,或者钻进土里观察环节动物。
过度追求“知识”,使他们变得精神恍惚,目光呆滞,随着时间过去,病症并没能得到缓解。
知识如此容易获得,再也没有孩子来听赛莲娜讲课,其他三位女人把兴趣转移到图书管理和果树培植方面。
他们一起到更大的区域去,记录那里的树木和其他生物种类。
她们注意到,阿土阿巴星球的昆虫个体比地球上大,也许数量和种类也更多。
除了牛羊猪狗,她们没看到更多的大型哺乳类动物,连猴子也没见到。
“阿土阿巴星球的生物种类向低等生物发展的趋势很大。”
赛莲娜的研究跟扎尔布他们的存在背道而驰,她望着她们记录的生物种类,冥思苦想几天,提出大胆的想法。
“这种现象和达尔文、拉马克的进化论正好相反,物种不是从低等到高等进化,而是相反方向。”
“不过这也应证了拉马克的用进废退学说。”意大利姑娘说。
高鼻子的俄罗斯姑娘若有所思地说:“这是不是说明,星球存在更长时间,物种的变化更不积极,反而倒退了?”
“这不科学,不符合自然发展规律。”大眼睛的法国姑娘严肃地说,“生物变得更不可爱了。”
由拉完全不能理解她们得出的结论,沮丧地说:“这更像是一场阴谋。”
“阴谋?”四个女人哈哈大笑起来,“中国人的皇宫思维吗?”
由拉被笑得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说:“我只是有这种感觉。这种反方向进化趋势更像是受人控制。不,是受某种力量控制。”
这句话让四个女人重新陷入沉思,她们也预感到这种神秘力量。
五个人神情严肃地对视着,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惊恐不安。
也许,人类也不是地球的土著,而是从其他星球转移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