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宋红果用筷子插了一下肉,很轻易的就戳透了,她忍不住又吐槽系统,“你们那个时代的肉已经跟豆腐一样嫩了吗?”
“说的你好像不是那个时代的一样。”系统不服气的回怼。
“我穿过来是23年,你那儿呢?”
“……43年。”
“呵,时代变化有多快,说日新月异都不为过,三五年就改天换日一样,二十年得是什么差异,还需要我说?”至少她那时候系统还只能存在于与小说作者的想象中呢。
系统被怼的心虚,只好道,“你不是要养猪吗,到时候就能吃上土猪肉了,再不行还能去黑市上买,而且,你上班后每月也有肉票呢。”
“每个月半斤的肉票,就问你感动不?”
“……”
宋红果见它不说话了,这才大火开始收汁,汤汁越浓稠,肉的颜色越漂亮,味道也浸润的更透,最后留了一点,用来拌米饭,虽说肉的品质不咋样,但加了这么多料炖出来,吃起来还是很香的。
米饭早就熟了,白的大米晶莹剔透,浇上红褐色的浓郁汤汁,那味道,绝了,再咬一口软糯到入口即化的肉……
给个神仙都不换!
“难怪哥哥最喜欢吃这一口啊!”凌远漂亮的小脸塞的像只小松鼠,还不忘感叹。
凌志也难得没了那份少年老成,一双眼亮晶晶的,透着欢喜,还有几分回忆的伤感,他没说话,只是看宋红果的眼神仿佛含着千言万语,他想,以后他一定对她更好,比她将来亲生的孩子还要好。
宋红果给兄弟俩夹了不少肉,倒是她自己只吃了几块,见状,凌远不由问,“妈妈,你怎么不吃了啊?”
“太油腻了。”
“……”
她明明是实话实说,但俩小家伙不信呀,怎么还会有人觉得油腻呢?那绝不可能,肯定是妈妈想让他们多吃一点才故意这么说,因为他们爸爸也是这样,遇上好吃的,就会说不喜欢,省下来留给他们。
这可把俩人给感动的,眼圈都泛红了。
宋红果,“……”
不是,她真的是嫌油腻,不是想感动谁啊!
系统跳出来阴阳怪气的道,“真是越来越会做人啦,这波收买人心的套路,啧啧,俩没见识的小崽子能躲得过去才怪?”
宋红果差点翻白眼,“他们不信,你也眼瞎啊?我那是套路吗,再说,我用得着耍手段收买人心?”
系统哼了声,继续阴阳怪气,“那谁知道?也许你担心费心费力的养大了人家,转头人家就找亲生父母去了,那不是白忙活一场?当然得趁他们小,多培养感情,拉拢人心,将来也好享受儿子的孝敬。”
听了这番话,宋红果并未被激怒,而是忽然问,“看来,你觉得他俩将来的成就很高啊,不会是什么大佬吧?”
“……”宿主成精了吗?
宋红果见它沉默就笑了,“看来我猜对了啊,若不然,你也不会酸的跟炸了醋厂一样,敢情是嫉妒我呀,也对,一下子拥有俩这么出息的儿子,简直就是躺赢的人生嘛,还奋斗什么呢,只要再等十几年,让儿子孝敬就是了。”
“那样的日子,你不觉得可耻吗?不羞愧吗?不觉得了无生趣吗?”
“不啊,明明是美好的如坐云端吧?哈哈哈,你急眼了!”
“……”
这是什么宿主?就会欺负它,亏它还嘲笑别的系统绑定的宿主糟心,结果呢?现在轮到打它脸了。
饭后,还是俩小家伙负责洗刷,宋红果泡了茶,端着搪瓷缸,坐在前厦下的竹椅里,舒坦的半眯着眼,阳光暖暖的撒在身上,旁边的一丛竹子偶尔被风吹过,稀稀疏疏的声音都犹如天籁般动听,另一头的腊梅还残留着几许冷幽的清香,不远处,几只麻雀在柿子树上跳跃着,忽的,又一下子扑棱着翅膀飞走,惊到树下池塘里的大白鹅,嘎嘎嘎的叫唤起来。
而此刻,池塘四周的石头缝里夹种的那两颗迎春,在不知不觉时,已经开满了黄色的小,昭告着春天真的来了。
俩小家伙忙活完,笑着跑过来,围在她身边又去翻看晒在台阶上的书,爱不释手的从中汲取着知识,像沙漠中渴极了的旅人,恨不得泡在书海里。
宋红果便也拿了一本来看,歌颂当下主旋律的小说,放在以前那肯定不是她的菜,但眼下,也许是被孩子感染,也或许是没得选择,倒也看的津津有味。
喝着茶,吃着瓜子,看着书,还坐拥这么大院子,前世的梦想也算实现了大半,宋红果正沉浸在这样的惬意时光里,就听到大门砰砰砰的被拍响了。
在村里,大门一般没人会关,更不会有人从里头把门闩都插上,除非晚上睡觉了,但宋红果从后世来,习惯了私密的空间,大门敞着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再说院子这么大,她若是在屋里,有人进来她都不会知道。
像现在,大门一响,好歹能警示一下。
“谁来了?”
“我去开门!”
不一会儿,凌志带着赵振华走回来,见状,宋红果那点被打扰的郁闷也就消散了,起身笑着打招呼,“表哥怎么来了?”
赵振华绕过池塘,就看到她了,还有那套竹子做的桌椅,和那一片摊开的书,等走近再看到瓜子和茶水,就忍不住在心里啧啧赞叹,这才几天啊,日子就过的有模有样了,他回应了一句,“我过来跟你说点事儿。”
“坐下说。”宋红果给他抓了把瓜子,又吩咐凌志去泡茶。
很快,凌志就端着茶水过来了,用搪瓷缸子泡的,缸子外头印着为人民服务。
赵振华捧在手心,没急着喝,他见桌面上还摆着三个搪瓷缸子,显然是这娘仨的用的,再豁达开朗的心性这会儿都忍不住羡慕到泛酸,谁家能有这么多搪瓷缸子啊?
这可是稀罕东西,一般的人家里待客都是用碗装水,有一个搪瓷缸子都能显摆很久,像他家,就只有他爹有一个,还是公社发的,他爹稀罕的不行,都舍不得用,更不用说就这么随意拿出来了。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强烈,宋红果琢磨出点意思来,解释道,“我养父买的,都有些小瑕疵,所以不用工业卷。”
其实并不是,而是宋红果从粮油店里买的,她这么说,无非是给个合理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