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光头把手按在胡笳肩膀的那一刻,胡笳的喉咙突然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给堵住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曾经经历过,昨天晚上,当无手鬼叫浩哥“小鬼”时,浩哥身上冒出的阴气就曾因为浓度太高而让胡笳窒息昏迷。
此时此刻,与浩哥那时不同,胡笳仅仅只是觉得喉咙给堵住了,呼吸仍是顺畅的。
胡笳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她透过面前的理发镜看向了光头,光头刚好也在看着他,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不经意察觉的弧度,然后说道:“来来,让我看看,给你剪个什么发型。”
方才,在胡笳坐定后,何言就走到一旁翻阅起了桌上堆着的发型册,完全没有看到胡笳和光头这边发生的一切,此时此刻他已经拿了几本觉得还不错的发型册走了回来。
“这几本有专门的短发篇,你看看你喜欢哪种?”
何言的路被光头堵住了,光头自信地说:“这些册子上的东西都是照本宣科,哪有我亲自根据不同人的风格设计来的好?放心吧,包你们满意。”
光头说着,伸手抚了一下胡笳的头发,接着拿起了发梢断口处,笑道:“今天听说学校里有一个‘悬梁刺股’的妹纸,不会就是你吧。”
何言今天主要的心思并不在学校里,因此并没有听说这个梗,于是光头就和他解释了一下。
解释完之后,光头又补充了起来:“不过你也别说白老师,他读书那会儿也做过这事。”
“白老师也割头发?”何言疑道。
“男的哪有那么长的头发,他是刺股了来着,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刺股,他是割了手。”光头说着,举起了左手胳膊,用右手比划了一下,“从这到这里,一共4条口子,深的吓人,听说这白老师大热天的还穿长袖衣服就是为了挡这几条疤来着。”
光头边和何言说着,边轻轻一刀剪了下去,丝滑的感觉就好并不是在剪头发,而是在切奶油。
此时此刻的胡笳被光头完全制住了,她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也几乎动不了,她听着光头与何言聊天,好几次想要通过理发镜的反射给何言使眼色,可每次都被光头恰好挡住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听得到我的‘魂读’?”胡笳在心里问道。
光头没有搭理胡笳,只是把刚才剪下来的头发拿在手里反复观摩,就在何言意识到光头的这个动作有点“变态”的时候,光头突然向何言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我没恶意,别动手。”
原来就在光头开口的那一瞬间,何言终于意识到了胡笳的反常,他想都没想,一把摘下了右手的手套,就伸手朝光头抓了过去。
没想到光头的身手比想象中还要灵敏,直接躲开了何言的出手,闪到了一旁。
“我真的没恶意,我只是要确认一下她到底是不是人,还是附身人体的女鬼。”光头说着摇了摇手上剪下的那一截头发,说道,“确实是人,确实是人,不是女鬼,不好意思。”
光头说着,摆了一下手,下一刻,胡笳终于恢复了自由,她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快步逃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你没事吧?”何言没有转头,抬起右手对着光头,深怕他使诈。
就在这个时候,光头却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更有趣的东西,直盯着何言的右手,说道:“哇,还真有‘阴阳断仙手’啊。”接着光头又看向了胡笳,问道:“你们两个是哪一路的高人?南派北派都不像,难不成,是下面来的?”
光头的话,听得何言和胡笳一头雾水。
于是,在光头的解释中,何言和胡笳才明白方才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刚才胡笳和何言踏进小巷的时候,光头就发现了他们,因为胡笳身上的阴气太重了。
最初,见胡笳站在何言身边,何言站在自己的店门前,光头以为何言被恶鬼缠上了,因此直接把何言请到了店里。
这也是为什么从进门开始,光头至始自终都没有和胡笳交流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的原因,因为在他眼里,胡笳应该是一只鬼,正常人怎么可能会看得见鬼,因此他假装自己没看到何言边上有人。
谁成想,进店之后,何言主动把胡笳按到了“少阴”位上,要知道,在光头这,“少阴”位是给身上带阴气的活人坐的,鬼可坐不了这位置。
因此,当光头看到胡笳竟然可以坐在这个位置上,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女的并不是完全的鬼魂,她有肉身,这事情可能就难办了,毕竟能够附在人身上的厉鬼,那得多凶。
可当他发现自己这点道行竟然可以制住胡笳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可能并不是厉鬼,而是人,于是他便剪下了胡笳的头发来验证这一点。
一般来说,如果是被鬼附身,头发离体后,阴气自然就会消失,而如果是自身就带着阴气,那头发离体后,阴气仍然缠绕不散。
在确认了自己搞错了之后,光头也没犹豫,直接放开了胡笳,并朝他们两人解释起前因后果。
“我这是一家阴阳理发店
,不仅给人理发,也给鬼理发。”光头说到。
“不是说,鬼的头发是阴气所化,不能随便剪吗?”胡笳问出了这个她昨天才刚刚学到的知识。
“鬼的头发确实是阴气所化,所以不能随随便便剪,需要像我这样的阴阳理发人才行。鬼的身上既有阴气也有煞气,随着鬼在这世间漂泊的时间久了,很多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煞气,最终失去理智,因此就需要我这样的阴阳理发人,在需要的时候替他们剪去煞气保留阴气。”
光头说着,指了指西木图书馆方向说到:“图书馆那大叔,你们应该见过吧,他就是我的常客。”
“地缚灵老师不是不能离开图书馆的吗?”胡笳又问道。
“我可以把他召过来啊,用这把椅子就行。”光头说着指了指写着“老阴”的那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