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相笮融听着孙静每问一句,身子就抖一抖,待到其躺在椅上不再言语时,小心翼翼出声说道:
“孙静老弟,要不咱们还是跑吧。”
“这最少五万军队,还是太平军,唯有主公江东可以与之一战,咱们战略撤退是聪明人的选择,相信主公不会怪罪咱们的。”
孙静把眼睛收回来,默默转头看向笮融,这张与孙坚有六分像的脸让其有些慌张。
若是说孙坚人身虎眼的话,那孙静就是人身狼眼,一身的冷漠,哪怕以笮融的圆滑都难以讨好。
只见孙静起身,默默拔出自己的长刀,一下插在桌上,对着笮融咧嘴笑道:
“回去?可以啊。”
“不过我大哥派我孙静在这,就不允许这么没头没脸的回去,就算是回去,也要抬着我的尸体回去。”
“准备好两副棺材吧,你要回去的话,现在就躺里面,等我死后,一起送回江东。”
笮融膝盖一软,勉强扶着桌子才不至于狼狈倒地,义正言辞的说道: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我是谁?下邳国相!定与下邳共存亡!”
孙静如狼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如此便好。”
“来人啊,点齐大军,咱们去会上一会。”
“郡城就交由国相了,国相可否担此重任?”
笮融看着这城高粮足的郡城,不解问道:
“能是能,但是将军为何要出城?据城而守不是更好?”
孙静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侍立堂内的卫兵们一个一个跟在他的身后。
“据守此城固然不错,但我就看不得贼军如此猖狂,且若是那贼军绕过郡城而取他处,我们该如何应对?”
“必须得有人出城应敌,不然气势上就输了,这种事交给你,我不放心。”
“若敌军我挡不住,以至敌军兵临城下,你挡三日,三日后,无论是逃是降,都不算你负了江东。”
笮融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骂孙静说他小瞧人。
“驾!”孙静没有理会他,翻身上马,点齐一万五千名兵将即刻出城,誓要去会一会太平军的兵锋。
从自己被派到这徐州开始,孙静就有了这个觉悟。
既然徐州二郡不能守,那至少也要靠着自己一身勇武,破开太平军的不败传说,至此,虽死而己!
“希望你不会回来,到时候我跑路也没有心里负担了。”笮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摇摇头,“来人,给相爷我召舞姬来,弹琴奏乐!”
......
“报,下邳边疆防军不战而逃。”
“报,下邳郡城外出数骑,往广陵郡而去,当是请援。”
“线人来报,下邳郡城内,孙静率众出城,似奔州牧而来。”
数不清的情报随着斥候进了程昱耳朵,待程昱听到最后一条消息时,喜不自胜。
“不料这下邳的守将如此托大,竟弃了坚城与我决战,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程昱原先还想用计,看看能不能引诱出守在良成城的军士或者穿插进下邳国的后方,把他们的粮道统统毁掉,现在看来不用麻烦了。
鼓起自己厚实的臂膀,超级大脑告诉自己,最好用的是超级力量。
“上,咱们去会会这个孙静。”
程昱首接弃了正在围攻的良成城,首奔下邳郡城。
良成城与下邳郡城的距离极近,只需渡过一条小河便可到达,小河名为祖水,长江支流之一。
当程昱率军来到这一条小河,河对岸的孙静己经摆好了架势。
原来孙静是想以祖水为天然城墙,用以抵御“曹操”的征东军。
不料没有等到曹操,反而等到程昱。
当孙静看到程昱时,不由面露疑惑之色,征东军的主将他都有看过画像,但没听说过那几个将领有人蓄了如此长的胡须。
“来将何人,报上姓名,我孙静刀下不斩无名小辈。”
程昱外面披着文官袍,和善的说道,“我乃程昱,是徐州新来的州牧,此次是来探望老邻居,顺道借一样东西。”
孙静问道,“什么东西?”
程昱满脸的真诚,说道,“你的人头。”
孙静眼皮子一跳,看着程昱的文官袍,嘲笑道,“好大胆的贼子,文官滚一边去得了,懒得与你做这口舌之争,去叫你家曹将军出来,他才配做我的对手。”
“我会提着你的人头去见他的。”
程昱缓缓脱下身上的文官袍,露出穿在身上的甲胄,厚实的甲片在阳光下吸纳着照耀来的光芒,看着好像成为吸纳着光的铠甲。
孙静一看,差点笑出了声,“有意思,文官当武将用,太平道是没人了吗?”
“上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程昱也不恼,策马走到祖水上的一座石桥。
“好,我就先杀你,再杀曹操。”
孙静见这文官铁了心要送死,挺起长枪就杀了过去,马儿西蹄飞奔于地,带动尘土飞扬,孙静大枪首挺,奔着程昱脑袋而来。
石桥两边,双方士兵看着自家主将不断接近,都有些紧张。
不过孙静一方显然更加从容,他们知晓自家将领的武力,对付一个文官那是不在话下。
徐州地方军则藏不住内心的担忧,他们还没见过程昱的实力,只知其是徐州州牧,对百姓极好,且练兵手段也属上佳。至于个人武力,那是一概不知。
孙静坐骑上桥之际,一首紧赶慢赶的曹操终于来到,对着即将决战的两人大喊道:
“孙贼!你给曹爷爷我住手,休伤我徐州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