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乐者演奏,歌姬伴舞。佳肴美馔陈列席间。
“宣南郑使臣觐见。”
商帝高坐龙椅之上,静静等待南郑使臣到来。
不一会,从殿外走进三道身影,为首者是一名年轻俊朗的男子,身着华贵,应是南郑国六皇子。
“南郑使臣拜见尊驾。”那人略微拱了拱手。
“放肆,面见吾皇,为何不跪!”
“他是你们的皇帝,又不是我们的皇帝,我等为何要跪?”其中一名使者道,傲视诸臣工。
“大胆!来人呀,将南郑无礼之徒拿下!”有大臣看不惯他们那副样子,喝道。
青年男子笑道:“我等代表南郑国特为祝贺而来,堂堂商国就是这般待客么?也是,贵国尚武,这也是贵国的作风。”
诸臣闻言皆大怒。
这是明嘲暗讽商国只是一群武夫啊!
商帝眉头微皱,摆了摆手:“南郑使臣远道而来,赐座。”
“多谢尊驾。”青年拱手道:“商国地大物博,不像我南郑偏居一隅,特备薄礼,恭贺新皇临朝,聊表心意,还望勿怪。”说罢,命人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诸臣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然而,当看清南郑使臣所献之礼后,顿时火冒三丈:“好一个南郑使臣,吾皇顺天意,承帝位,恩威九州,你小小南郑国却以泥土为礼,是瞧不起我泱泱商国吗!”
“甚是无礼!”
“滚出我商国!”
“南郑使臣好生大胆!”
一时间,群臣激愤,若不是怕引起两国纷争,必然会将郑使棍棒打出。
商帝脸色也十分难看,他也没想到南郑使臣竟那般放肆,居然以泥土辱之。
南郑六皇子轻摇折扇,笑道:“贵国这是何意?在下曾声明,我南郑乃弹丸之地,不比贵国,地大物博,珍稀异宝多的数不清,只能以薄礼献之。”
他又道:“君子之道,讲究礼尚往来。近些年,我南郑风不调雨不顺,百姓多流离失所,还望贵国陛下怜悯,赐我南郑以钱粮布帛。”
“厚颜无耻!”
“荒谬至极!”
“好一个如意算盘!”
南郑六皇子道:“天灾无情,我等素闻商国皇帝宽仁,还请体桖我南郑万民。如若不然,恐灾民暴起,生出事端,势必影响贵我两国的和平。”其言外之意很明显。
此举,无异于恃强豪夺!
诸臣皆变了脸色,他南郑是想开战么!
朝堂顿时一片安静。
世人皆知,新帝初立,朝堂不稳,这个时候最不愿看到的便是战争,尤其是与虎狼之国——南郑一战。
商帝陷入两难。
如若不答应南郑使臣提出的条件,以钱粮布帛赠之,恐会开战。
若应其所求,泱泱大国威严何在?届时,就不是失去民心那么简单了。
最坏的结果是,即便给了钱粮布帛,战争仍不可避免。
商帝不怒自威:“郑使什么意思!”
六皇子笑道:“商国陛下不必多想,我等前来只为恭贺,并无他念。确因南郑国内民生凋敝,所以才有此请,还望陛下体桖。”
伯菡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他冷笑一声,喝道:“好一个南郑使臣,竟送我商国陛下那么贵重的礼物!”
群臣皆齐刷刷看向了伯菡。
菡妃此言是什么意思?
一抔黄土也算是贵重的礼物,吾等是不是听错了?
容妃见状,立马呵斥道:“大胆菡妃,你这样说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与南郑使臣有所勾连不成!”
商帝也疑惑地看向他,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南郑使臣也感到很意外,商国陛下的宠妃竟然向着我们说话。
六皇子笑了:“依在下看,贵国自上到下都还没一个女子看的透彻,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可见只有此人能明悟吾皇的心意。”
“瞧你做的好事!”容妃呵斥。
“唉,女子误国啊!”
“若大商立此人为后,实为天下之大不幸也!”
“荒谬,身为吾皇妃子,却心向他国使臣,奇耻大辱!”
伯菡从座上站起,撵起一小撮泥土,不顾群臣的冷眼,说道:“六皇子所言甚是,这的确是一桩重礼,万金难求啊。”
“既然如此,就烦请商国陛下笑纳。”南郑使臣哈哈大笑,有女如此,祸国殃民。
“荒唐!”群臣呵斥。
一旁,商帝脸色也十分难看,菡妃此举犹如打他的脸,行为太让人费解。
她扫了一眼伯菡:“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快下去。”
不料,伯菡却大声对南郑使臣等一行人喝道:“我商国自古便有先例,献土无异于割让土地,南郑使臣如此大礼,我商国笑纳!”
此时,群臣这才明白了伯菡的深意。
心生赞叹之余纷纷出言附和:“不错,南郑国如此大礼,我商国笑纳了!”
“一派胡言!”南郑使
臣瞬间面色大变。
伯菡步步紧逼:“虽说南郑与商国之间有南山阻碍,但毕竟相距尺寸,眼下南郑国如此傲慢无礼,日后我商国必定讨回今日之耻!”
六皇子见状,冷声道:“商国陛下,若尔等有此胆量,我南郑国奉陪便是!”
伯菡针锋相对:“商国在南山之外,再添沃土,粮仓,我皇斗胆也要入郑啊!”
六皇子没想到,一个妃子竟有如此气魄。
“好,日后商帝若是不来,那我南郑便率军叩关,拜访商国了!”
伯菡厉声道:“取土何需等日后?待本宫书信一封,家父伯辟疆定会挥百万雄师南下,一举荡平你南郑弹丸之地!”
真理永远在大炮的射程之内,一味地委曲求全,只能让其更嚣张。
果然。
一提到伯辟疆,南郑使臣等一行人皆变了脸色。
伯辟疆,在南郑国眼中,那便是杀神般的存在。
永昭十年,先皇在位时,他曾率五万铁骑,一日连陷南郑八城十六寨,更是差点俘虏南郑皇帝!
伯辟疆这三个字,是整个南郑国挥之不去的梦魇!
而近些年,南郑之所以蠢蠢欲动,除了新帝刚临朝,朝堂不稳之外,最关键的因素那便是伯辟疆被调离了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