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诏胤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貌似师妹的性格如何与他没关系吧?
虽然心有困惑,但是出于对恩师的尊重,他还是恭敬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师妹是个不错的女子,日后成了婚定能将家中照料得很好。”
老者等的似乎就是他这句话,一拍手:“那咱们这事儿就算是成了,云舒,你赶紧进来。”老者话音刚落,外面的顾云舒就走了进来,羞怯的低着头朝陆诏胤欠身行礼。见此情状,老者哈哈大笑,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
顾云舒便朝陆诏胤投来别有深意的目光。
陆诏胤算是明白过来了,他师父这是要定下他的婚事呢,他只觉得一阵头疼,猛得站起身:“师父,我已经定下婚约了。”
老者先是一愣,随后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今年,是陛下赐婚,还没来得及通知您。”说到这里,陆诏胤神情温柔。
老者也是过来人,自然能够看出他眼角眉梢之间流露出来的一丝情意,当下连小徒弟的情绪都顾不上了,拉着陆诏胤的手就说:“难道你忘记你父亲是怎么走的吗?皇帝对你们陆家始终心存忌惮,他给你赐婚定是想要算计你,你怎能中计?”
陆诏胤就知道他肯定会往这一方面想,连忙解释道:“师父,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与她,是两情相悦。”说到这里,他停
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因为早年的一些事情,我们两个已经有了孩子,是一个男孩儿,改日师父回京可以看他。”
老者只觉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这徒弟也未免太有本事了吧。
这才订婚多久,竟然,竟然连人命都已经搞出来了,简直离谱!
老者没好气道:“生米煮成熟饭了,就以为我肯定不会反对了是吧?哼,我就是不承认你们两个的事情,不仅如此,我还要教训你一顿!”说着,他四处找了一圈,最终从一个角落里面找了一根棍子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往陆诏胤的后背打去。
陆诏胤没有躲开,就这么硬扛着,倒是边儿上的顾云舒先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老者的手。
“师父,您不要再打了,师兄肯定是有自己苦衷的,您又何必闹成这样?别伤了和气才是。”
老者这才停下手。
其实,就算没有小徒弟冲上来拉住他的手,他也是打不下去的,毕竟他是亲眼看着陆诏胤从一个小小的婴儿,一直长到现在的,师父师父,他觉得自己更侧重于后面那个字。可是现在,这个徒弟连订婚,闹出人命,竟然都没有通知他!
就算他这些年游历在外,不知所踪,那也一定是徒弟的问题!
老者理直气壮的想着:“罢了,既然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了,那打你也没有用,我不想看见你,你先回去吧。”他背过身,摆了摆手让他走
。
陆诏胤便忍着背上的疼痛,再次朝着老者长揖行礼:“师父,您要是见了她们,一定会喜欢他么的。”
老者头也不回:“滚滚滚。”
陆诏胤也明白他这个师父的脾气,倔强起来那绝对是撞了南墙不回头,谁劝都没用,还得是他自己想开。于是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告辞离开小院。顾云舒见状,下意识便要跟着出去:“师兄,我来送送你——”她正要迈步,手却突然被人拉住了。
转头一看,是自家师父阴沉着脸不满的模样:“你送他干什么?”
顾云舒无奈一笑:“师父,那好歹也是我的师兄啊,我不该送?”
老者冷哼道:“不送!”
顾云舒知道他肯定是因为婚约的事情在生闷气,便没有再坚持,只是给老者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老者喝了一口茶,简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我当年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以前因为他的性格太闷,怕他孤独钟声,这才想要给他操办一下婚姻大事,结果他倒好,连皇帝的地位都比师父重要!”
顾云舒也坐了下来,试探着说道:“或许那位姑娘有什么长处?”
老者一脸的不以为意:“能有什么长处,就皇帝那个鬼样子,难道能够盼着他好?真是痴人说梦,那女子不是细作,就一定是个歪瓜裂枣!”
顾云舒摇摇头,回想着刚才楚夙的表情,这才再度开口:“我看不见得,
如果是歪瓜裂枣,师兄提起她的时候不会那么温柔的。”
老者只觉一梗,眉头皱紧了一些,最后,他一拍桌子:“过两日我要去见见她。”
他倒是想看看,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他这个像是断情绝欲似的徒弟倾心相许!
半个时辰之后。
陆诏胤刚刚回到小院,他一进门,就看到林殊锦坐在客厅之中,正在逗金丝猴,面上带着笑。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陆诏胤想了想,便要绕路,免得让林殊锦发现自己是带着伤回来的。只可惜他的动作不够利索,转身的时候,林殊锦就已经发现了。
“王爷回来了。”她起身朝
这边走了过来,走得近些的时候,脚步忽然一顿,“怎么有股药味?”
陆诏胤一脸淡定的瞎掰:“应该是郡主闻错了。”
“不可能,我当了这么多年大夫还能闻错味道?”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是陆诏胤身上的。
她记得陆诏胤出去的时候身上没有,因为疑惑,林殊锦在他边儿上转了一圈,手不小心碰到了陆诏胤的后背,紧接着,她就看到这人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痛苦。
她立即将人拉到房间中,拉开衣服一看,只见那宽厚的后背上,全是青青紫紫,被打出的痕迹!
林殊锦只是看着,都觉得后背发凉:“不是拜访长辈的吗?怎么这一拜访,还拜访出这么多伤?”
陆诏胤知道瞒不过她
。
他索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林殊锦说了一遍,末了,为了宽慰对方的心,又笑笑道:“郡主不必担心,这些伤对于本王而言,只是小伤而已,养上几天自然就好。师父他老人家下手是有分寸的,没有伤及筋骨,而且在外面的时候本王已经上过药了。”
林殊锦没忍住瞪了他一眼:“王爷,你真是不知变通,怎么连说句谎话都不会?”
如果换成她,她肯定会拒绝得比较委婉,再不然,找些话糊弄一下也比挨打好。
可陆诏胤却硬是没有辩解。
她都能够想到当时的场面,那肯定是陆诏胤躲都不躲,任由那位老人家用棍子往自己的身上打。唉,这人果然是榆木脑袋不开窍!
陆诏胤却不以为意,反而认真的说道:“本王希望得到师父的祝福,毕竟师父是本王最敬重的长辈。”
林殊锦没好气的说:“好吧,反正什么都比你自己的身体重要就是,我算是看出来了,王爷的心很大,却装不下自己!”
因为胸腔里的气闷,林殊锦想要在他的后背上按一下好排解不满,可要动手时,却是迟迟按不下去。
最后她不得不选择放弃,瞪了陆诏胤一眼,转身就往外面走。
陆诏胤见状,第一反应自然是拉好衣服然后追出来,结果又被林殊锦瞪了一眼,然后被她推了回去。
“伤没好之前,王爷哪儿都不要去,就在房间里好好养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