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荣王妃在边关是极其宠溺孙女,便是孙女有错,她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可如今是在上京,她再纵容下去,最终只会害了孙女。
这会子正好有机会,让孙女知晓在上京的厉害,自然是乐见其成。
都是边关长大的女郎,又是侯门嫡女,不打不相识,说不定日后还能玩一处呢。
箭鞭已设,弓与箭已备,只等着两名边关长大的女郎,开始她们的比试了。
老荣王妃和冯老夫人得知姑娘们还设了彩头,遂,也跟着笑眯眯掏了彩头。
“老姐妹,你既赌我不成器的孙女会赢,那我便赌卫二小姐会赢吧。”老荣王妃大手笔,取了一根金钗放在描林中小鹿的漆盘里,“此钗是老王爷生前赐之物,便为今日彩头吧。”
这,可贵重了!
肖夫人等一众夫人见此,都笑盈盈跟着一起添彩头。
有添金瓜子的,有添银子的,无一人越过老荣王妃的金钗、冯老夫人的手镯。
齐欢淳等母亲肖夫人添了一把金瓜子为彩头后,她才小声问道:“母亲,云姐姐和卫夫人呢?”
肖夫人叹道;“你云姐姐着急忙慌来寻人,不留神崴了脚,一头撞在回廊梁柱上面,当场撞晕了过去,得亏有两个丫鬟撞见,急忙扶了她去厢房躺着,卫夫人如今正在厢房里照顾。”
齐欢淳听到脸色都变了,难怪迟迟不见云姐姐回来,原来是撞晕过去了。
“那云姐姐可还好?有撞伤出血吗。”
女子若伤了额头,留下疤可就破相了。
肖夫人见女儿如此关心自己相中的儿媳,心里很是高兴,想来云幽嫁来后姑嫂关系必定融洽。
“你云姐姐命好,没有撞伤出血,只是撞青,又受了惊吓才晕过去。”
“那就好,那就好。”
齐欢淳松口气,又道:“母亲可有告诉哥哥?”
“你哥哥需得陪老昌王,等散了后再说罢。”
肖夫人看了眼高坐上位的老昌王,眉心不着痕迹皱起。
今日姑妇们众多,这位私德有亏的老王爷突然驾临,委实让她不放心。
看了眼如花似玉的女儿,肖夫人压着嗓音提醒,“欢姐儿,今日不可随意在老王爷面前露面。”
“母亲放心,女儿知晓。”
齐欢淳本还想看一眼兄长,闻言,立马脖子一缩,不敢乱望了。
旁边的齐遥突然凑过来,小声道:“堂姐,你看谁会赢?”
谁会赢呢?
不好说。
但她知道,几乎人人都认为丹华郡主会赢。
放着卫二会赢彩头的林中小鹿漆盘里,彩头少到可怜,只有老荣王妃放下的金钗,和云姐姐的二十两银子。
漆盘从女眷这边已到老昌王跟前了,老昌王道:“老道身俗物,便以这随了老道几十年的拂尘为彩头吧。”
齐欢淳:“……”
齐遥:“……”
她们赌,卫二并不想要这破玩意!
卫文濯则放了二十两银子,赌堂妹卫姮会赢。
其实,他也不知道会不会赢。
不过刚才堂妹要那一下,还真把他好生吃惊了下。
他头一回知晓柔柔弱弱的堂妹,竟然还有那等好身手!
还担心老昌王见了后,不再对堂妹感兴趣。
如今放下心了,老昌王对堂妹的兴趣更大了!
银票放下,卫文濯已不在乎谁输、谁赢了。
轮到齐君瑜放彩头时,他取下自己随身玉佩,双手捧着,很是庄重放到膝盘里。
齐欢淳一下子抽倒冷气,“母亲,兄长怎么将齐氏子孙的玉佩当做彩头了?是不是拿错了?”
说话间,齐欢淳扭头看向肖夫人。
便看到刚才还笑着的母亲,此时脸色阴沉似水,是在极力忍着怒火。
霎时,齐欢淳隐隐约约的,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心头狠狠“咯噔”一下,视线在兄长脸上徘徊一会,猛然落到卫姮身上。
她的兄长,不会是……
不,不可能!
兄长对云姐姐的心思谁不知呢?
怎么可能突然变心,喜欢上卫姮。
可兄长看向卫姮的眼神……
分明是以往看向云姐姐的眼神!
齐欢淳咬紧下唇,这可如何是好啊。
冯老夫人自然也发现了,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又慢慢松开,继续与老荣王妃有说有笑。
场内,丹华郡主已试好长弓,侧首,见卫姮拿着弓箭对着鞭子比比划划,眼里闪过一丝讥笑。
冷道:“卫二,你输定了!”
她的箭术是父王军中最出名的神箭手所授,便是军营里的骑射手,有时都会输给她。
今日赢卫姮,根本无须发力,赢定了。
卫姮正在试准头,闻言,哂笑,“比过方知谁输谁赢。”
“死鸭子嘴硬!本郡主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箭术!可不是你那些吓唬要上京贵女们的淫巧可比!”
说完,搭箭拉弓,丹华郡主率先射出第一箭。
随着厉箭破空而出,众人便看到那长箭“咻”一下从眼前掠过,“砰”地一声,射中在箭靶。
羽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红色鞭心。
“哎哟!”
冯老夫人惊讶一声,鼓掌道:“郡主好生厉害,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