牂牁郡。
朱提分兵之后张虎率领三千大军沿着六冲河赶往且兰讨伐牂牁太守朱褒,谁料走到半路,与从且兰赶来准备去跟雍闿会师的朱褒撞上了。
牂牁郡就是后世的贵省,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结果就是发现朱褒的时候,张虎及其大军正站在半山腰上。
朱褒看见汉军战旗吓的双腿发软,想都没想转身就跑。
“追……”张虎见他要逃顿时急了,同样抬腿就追。
但这里的地形太可恶了,看着几十米的距离你可能要走半天甚至翻座山,朱褒又是当地人,肯定比张虎熟悉地形,没多久便逃的没了踪影。
张虎见此急的团团乱转,沙摩柯主动请缨道:“跟我走,我们五溪蛮跟牂牁郡经常打交道,这里的地形我虽然不是很熟,但跟武陵山应该差不多,我能找到路。”
“张将军你也甭急,六冲河前面就是鸭池河,鸭池河是南北流向,肯定能把朱褒挡住。”
无计可施的张虎果断接受他的建议,率军跟着沙摩柯前进,同时让范疆张达沿着痕迹追踪。
朱褒的蛮兵可没有清理沿途痕迹的意识,而且是在逃命哪有功夫清理脚印及其他痕迹,留下的脚印多的根本不用刻意寻找。
还有就是朱褒的蛮兵跟沙摩柯的蛮兵没什么两样,同样的身体娇弱营养不良,这就导致他们的耐力有限,张虎的汉军能狂奔一个时辰,蛮兵顶多半个时辰就累趴了。
在山中走了两个多时辰的冤枉路,负责追踪的范疆回来说道:“将军,朱褒大军正在前面的树林休息,我粗略看了下,大概三千人左右,不过都是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你就说怎么打吧。”
张虎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偷偷过去观察了下地形,回来说道:“朱褒藏身的地方北边是山南边是河,咱们从西边进攻的话他只能向东走,沙摩柯范疆,你俩带五百人沿着山脚悄悄摸到对面去,半个时辰后咱们合围,若是朱褒发现你们就发信号,我们全力追击。”
“喏……”沙摩柯范疆点齐五百兵马悄悄离去。
张虎则在原地耐心等待,迟迟没有动静让他的脸色变的越来越轻松。
没有动静就意味着沙摩柯和范疆没被发现,合围有希望了。
时间到。
张虎抬起手臂狠狠下压道:“进攻。”
两千多人立刻行动,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朱褒藏身的树林之中。
树林之内,朱褒大军全都疲惫不堪,有些甚至已经睡着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从且兰过来的,连续走了好几天不说饭还没吃饱过。
牂牁郡太穷,粮草实在有限,所以赶路的时候将士们只能吃五分饱或者七分饱,只有正式交战的时候才能彻底吃饱。
今天依旧饿着肚子赶了半天路不说,还被汉军吓的狂奔了两个多时辰,能爬起来才怪。
朱褒见休息的差不多了,正要招呼大伙起身继续逃命就听见了汉军的喊杀声,吓的差点大小便失禁,连忙喊道:“汉军追来了,快走快走。”
蛮军立即起身继续逃命,结果自然而然的撞上了穿插到他们身后的沙摩柯和范疆。
沙摩柯用狼牙棒指着朱褒说道:“朱太守,好久不见,恭喜你,被包围了。”
牂牁郡与武陵郡接壤,身为武陵蛮王的沙摩柯跟去年才由郡丞升为太守的朱褒自然是老相识。
朱褒苦笑道:“我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吗?”
沙摩柯摇头道:“你肯定是活不了的,但若投降的话或许可以保你家人一命。”
“你特么的……”朱褒听到这话当场就急了,立刻喊道:“给我进攻,冲过去咱们就赢。”
既然活不了就只能鱼死网破了,可惜鱼死了,网没破。
这边打了不到两刻钟张虎就追上来了,三千精锐汉军对战三千虚弱疲惫的蛮兵毫无压力,交战仅半刻钟蛮兵便陆续投降,朱褒及其军中的二十多名将领被押到张虎面前。
张虎一刀将朱褒斩首,语气森冷的吩咐道:“这些首恶全斩,其他降兵遣散,咱们没时间跟他们耗。”
汉军没有杀降的先例,对待降兵只能收编或者遣散,但蛮兵素质太弱张虎看不上,所以选择了后者。
二十多名叛军将领全部被杀,牂牁郡叛乱平定。
休息两个时辰,张虎原路返回,赶往南中与习珍会合,同时派信使前往城都,向刺史李严传信。
牂牁太守死了,朝廷自然要派新的太守过来善后,但这跟他张虎有什么关系?
……
越巂郡。
比起朱褒那个穷鬼,夷王高定的实力可就强太多了,麾下拥有上万兵马不说,越巂郡的矿产还非常丰富,这就导致高定夷军的装备很好。
甚至此人麾下还有从藏区羌
地弄来的战马,完全有能力跟庲绛都督府掰掰手腕。
只是此人脑子好像不太灵光,雍闿造反只是喊口号,借此统一并割据南中而已,这小子是真反了。
此举难免让人怀疑,雍闿拉拢他造反是不是有借助汉军之手消耗高定实力的意思?
张苞关兴率领八千大军前去讨伐高定,结果刚进灵关道就听说高定率军北上,攻打蜀郡属国去了,目前已经攻下旄牛县,开始进攻严道县了。
接到消息的张苞敏锐的察觉到了战机,立刻挥师北上去捅高定夷军的屁股,轻松收回了防守薄弱的旄牛县,补充粮草之后继续北上向严道县挺进。
与此同时,正在攻打严道城的高定听到后路被抄顿时急了,忙命麾下大将鄂焕率领五千大军反攻旄牛,誓要夺回县城打通自己的归路。
要不说高定脑子不灵光呢,这种时候不尽快攻下严道掌握主动权,再决定南下收复老巢还是北上攻打成都,反而在严道还没攻下就开始分兵,结果倒好,严道守军见攻城的夷兵少了,抵抗的更加坚决了。
却说张苞,率领大军北上,刚进邛来山就与鄂焕撞了个正着。
双方在山中相遇,彼此都有些错愕,张苞仔细打量发现,为首的夷将身长九尺面目狰狞,手持方天画戟看起来威风凛凛,忍不住喊道:“前面那个,你娘生你的时候是在门缝里生的吗,怎么把你生的这么丑啊?”
手持方天画戟的正是高定麾下的头号大将鄂焕,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却因为长相问题没少遭人鄙夷,平日里最愤恨的就是有人拿他的长相说事,闻言激动的挥着方天画戟吼道:“该死的混蛋,待会抓到你,老子定要撕烂你的嘴。”
说完想都没想便朝张苞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