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星楼”是整个洛阳城最有名的酒楼,尤其是他们酒楼的“醉春香”更是名满京城,虽然卖价不菲,但每日都有数不尽的酒友食客慕名纷至杳来,只为一品“醉春香”的醇美。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酒楼内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酒楼的伙计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整个一楼大堂到处都弥漫着酒菜浓郁而诱人的香气,嘈杂的说话声。
但在三楼的一个雅间内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场景,正中间的大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无一不是“聚星楼”的招牌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教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但雅间内坐着的四个人,谁都没有动筷子,尤其是孙剑和李顺,显得很是拘谨局促。
他们这些武馆子弟给人做护卫一年也才挣十两银子不到,“聚星楼”根本就是他们平时路过也不敢多看一眼的地方,他们刚刚也偷偷问过上菜的伙计,知道这一桌酒菜竟然差不多要上百两银子,完全惊掉了他们的下巴。
李顺更不用说了,那日他打伤贾信,自知闯了大祸,便打算去武馆跟师傅孙彪和与自己情同兄弟的孙剑道个别,再去官府投案自首。
可孙剑却觉得贾家和官府是绝不会放过李顺的,便劝李顺找个地方躲起来一段时间,待风头过去了再从长计议。
而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意外得到了萧恪的仗义相助,不仅官府不敢再找李顺的麻烦,连作恶多端的贾信也在萧恪的施压下被关进了大牢。
李顺虽然不明白他们与萧恪非亲非故,萧恪为何会如此卖力帮他们,但他知道,自己和妹妹欠了萧恪一个天大的人情,恐怕自己穷极一生也未必还得清。
可如今萧恪不仅绝口不提回报,反而在京城最有名的“聚星楼”为他们三个接风洗尘,一顿饭就要花掉自己十几年的收入,他心中如何过意得去,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萧恪面前,红着双眼哽咽道:“恩公对我李顺恩重如山,岂敢再让恩公如此破费。”
萧恪起身上前扶起李顺,又看看始终没有动筷子的孙剑和荆烈,淡淡一笑道:“你不要想太多,哪怕只是我自己一个人来聚星楼吃饭,也是点这么多菜的,你们就当沾了我的光,该吃吃该喝喝,不用跟我客气。”
虽说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但以萧恪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省钱是不可能省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省钱的。
萧恪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几个人终于动起了筷子,不得不说,聚星楼的酒菜贵是贵,但厨子的厨艺确实不错,“醉春香”更是一绝,四个人推杯换盏,吃得好不痛快。
趁着酒足饭饱、酒酣耳热之际,萧恪看着另外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既然你们跟我如此投缘,不如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当护卫吧,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三人闻言都不由微微一愣,还是李顺第一个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再次起身跪倒在萧恪面前,拱手正色道:“若是没有恩公,恐怕我李顺只能远走他乡,一辈子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若是恩公不嫌弃,我愿做恩公的护卫,为恩公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错!确实是个知恩图报的耿直汉子,自己没有帮错人。
萧恪哈哈一笑,起身扶起李顺,同时不忘暗暗发动“洞若观火”技能,眼前很快出现一个仅他可见的属性面板——
人物:李顺
统率:66
武力:82
智力:71
政治:53
魅力:76
道德:高
好感:极高
人物评级:a
萧恪暗暗点头,82的武力值也可以了,对付一般的蟊贼刺客绰绰有余。
孙剑看李顺二话不说就拜入萧恪麾下,也不由微微有些心动。
他虽然是镇远武馆的少馆主,但看着自己父亲明明一身好武功,却只能天天笑脸迎人,谁也不敢得罪,心中早已经对将来接掌武馆没了多少兴趣。
而萧恪的为人他都看在眼里,若是自己跟了他,他必然不会亏待自己,总比回家当一个处处受气的武馆馆主强。
想到此处,孙剑便不再犹豫,也起身拜倒在萧恪面前,拱手正色道:“承蒙萧公子看得起,我孙剑也愿做萧公子的护卫,为萧公子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恪笑笑,也上前扶起孙剑,暗暗对他发动了“洞若观火”技能——
人物:孙剑
统率:67
武力:85
智力:73
政治:58
魅力:78
道德:高
好感:高
人物评级:a
不错,又是一个a级的高手,武力值还略高李顺一点。
不过萧恪还是将目光投向一直喝酒不语的荆烈,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其实说到底,他做这么多事,追根究底就是为了招揽到荆烈,毕竟在自己的武力值没有提升
上去之前,若是有荆烈护卫在自己左右,根本没人近得了自己的身,伤得了自己一根毫毛。
荆烈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看了萧恪一眼,随后沉声说道:“萧公子,这次是你救了我,我荆烈欠了你一条命,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只是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恐怕不能给你当这个护卫了。”
尽管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听到被荆烈拒绝的那一刻,萧恪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失落,不过他也不好强人所难,还是大度一挥手,笑笑道:“人各有志,我能理解,来来来,喝酒!”
看着萧恪毫不介怀的模样,荆烈心中很不是滋味,他虽然是个粗人,却也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若萧恪不是姓萧,又刚好是那个萧修的族侄,单凭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也值得荆烈誓死追随,以命相护。
可他生性耿直,容易认死理,当初萧修害得他不仅没有考上武进士,还被剥夺了武举人身份,气得他当场就发誓此生与姓萧的都不共戴天,如今叫他违背誓言去为萧恪效力,多少有些难为他了。
此时孙剑敬了荆烈一杯酒,问道:“荆大哥,你既然不愿意给萧公子当护卫,不知道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荆烈仰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次进京参加武举本来就是我老娘的意思,他希望我可以考个武进士或者武状元回去,她也好给我那个死了十几年的老爹一个交代……可是现在,唉,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回去见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恪心中突然明悟,荆烈之所以不愿意给他当护卫,并不仅仅是因为放浪不羁爱自由,还因为萧修之事始终心存芥蒂,因此无法说服自己为他效力。
不过若是如此,那事情反倒是好办了。
萧恪也拿起酒杯敬了荆烈一杯酒,随后也不避讳,直接问道:“荆兄弟,你可否告诉我,你与我叔父萧修之间有什么过节,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
荆烈也没想到萧恪问得如此直白,一下子愣住了,不过看着萧恪真挚而关切的目光,还是叹了口气,有些没好气说道:“还能是什么事?无非就是我不愿意改姓萧呗!”
萧恪闻言不由一怔,他原本以为是荆烈跟萧修之间有什么私怨,又或者是涉及到什么科举舞弊,可没想到实际的原因却是如此让人哭笑不得。
“荆大哥,你也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呗。”孙剑闻言也很是不解,便催荆烈继续说下去。
荆烈又仰天喝了一口闷酒,有些无语道:“第一日考完长跺(即远距离徒步射箭)、马射(即骑马射箭)、马枪(即马上功夫),萧修见我三项都考得不错,晚上便派人偷偷找到我,说想要收我为义子,我哪里肯答应,萧修派来的人便说要我等着瞧。”
“我当时也没多想,第二天去参加步射穿扎(即射箭穿透铠甲)、翘关(即举重)和负重(背五斛米行走二十步)三项考试时,萧修也没有为难我,可谁知到了第三天考才貌之时,他却突然说我辱骂朝廷,不仅将我赶出考场,还要兵部革除了我武举人的功名,终身不得再参加武举。”
荆烈越说越气愤,又是仰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萧恪恍然大悟,怪不得荆烈明明只是与萧修一个人有仇,却恨上所有萧姓之人,原来其中还有如此曲折。
不过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萧恪倒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于是便上前轻轻拍拍荆烈的肩膀,正色道:“荆兄弟,你放心,这件事是我们萧家有错在先,我一定会为你做这个主,我会帮你恢复武举人的功名……只是今年武举已过,进士名单已经张榜公布,不可变更,你若是还想再考武进士,也只能等三年之后了。”
荆烈怔怔看着萧恪,他倒不是为今年不能考上武进士而遗憾,而是想的是,萧恪真的会愿意为了帮他这个萍水相逢的粗人,不惜去得罪自己的叔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