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毅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你一个马夫,好好养马就是了,要什么任务?”
卢奎扭捏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的赔笑道:“可是......现在义军遇到麻烦了,我......”
罗毅不待他说完,直接打断道:“别想那么多,什么时候把马养好了,什么时候官复原职。对了,今天咱们还没有对练呢?”
此话一出,众人默契地走出了议事厅。刘彰更夸张,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幸灾乐祸地嘲讽:“马夫,好好练!”
气的卢奎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奈何,罗毅用眼神止住了他。
眼看距离平阳城不过几里,数百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百姓这才放下心来。
一个老翁扯着嘶哑的声音,对旁边的老妇说道:“二虎他娘,你说南满城真像二虎说的那么好吗?万一,没有那么好可怎么办啊?”
二虎的娘愣了一下,随即释怀道:“老三他爹,咱们连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还考虑那些干啥。就算我们不背井离乡,下一季的税钱,你们家能交的上吗?”
老三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的也是啊!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就在这时,几十个身骑高头大马的士兵,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众人见状,想躲已然来不及。
老三爹只得硬着头皮赔笑:“各位军爷好!”
令他们意外的是,对方竟和气道:“老人家,您是过来投奔儿子的。”
二虎娘怕出意外,慌忙扯了扯他的衣袖。老三爹会意,笑着说道:“军爷,我们就是来平阳城投奔亲戚的。”
说着,就要递上自家为数不多的铜板。
邓拓见状,笑着拒绝道:“老人家,我们是义军的骑兵,专门出来保护你们进城的。再往南走几十里,就可以到达南满城了。”
话音刚落,邓拓便带人一溜烟地往北方疾驰。
老三爹还愣在当下,二虎娘却喜滋滋地说道:“看来二虎说的没错,这里确实不一样!要搁老家,哪个军爷会这么和我说话啊!”
“是啊!要搁老家,我们说不定会因为挡路,被他们抽一顿呢!”
随着越往北方深入,邓拓的心情就愈加沉重。
二虎娘他们,作为第一批迁徙的从军家属,基本没受到任何伤害。
可越走到后面,路边的场景就愈加惨不忍睹。
距离平阳城二三十里的地方,几十个手拿武器的士兵,肆无忌惮地抢夺着过往行人的财物。
对稍有不从者,直接就一刀毙命。更有甚者,瞅准哪家姑娘姿色不错,拉到路边的树林就要行歹事。
纵有父母拼命阻拦,也不过是平添死亡人数。
邓拓发指眦裂地看着眼前的惨状:“兄弟们,速速杀光这帮畜生。”
跟在他们身后的骑兵,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扬鞭纵马,挥刀就砍。
仅片刻功夫,几十个暴徒尽皆伏诛。
从军家属们感激地跪下磕头,邓拓却是心情复杂地向他们指明了南满城的方向。
又往北行进了十几里,邓拓发现,自己的骑兵数量明显不够用了。
在这里行凶的龙阳士兵,竟达到了四五百人之多。而这里的从军家属,更是高达上千人。
副官试探性地问道:“将军,还搞吗?”
邓拓并没有直接回答:“如果这里面有你的家人,你还搞吗?”
“搞,必须搞!”
“那还等什么呢!冲锋吧,将士们!”
说时迟,那时快。邓拓一马当先,率先砍掉一个欲对女人行凶的士兵。
“乡亲们,你们的亲人在前方,快跑啊!”
有了邓拓的吸引,龙阳兵立刻放弃屠杀从军家属,转而掉头围攻邓拓。
而那些从军家属,在看到邓拓身后不过区区几十人后,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
邓拓并没有和这些龙阳兵拼命,还是利用马的速度,来回穿插,伺机杀人。
其他骑兵见状,也分开吸引龙阳兵的注意。饶是对方有四五百人,一时之间竟也奈何不了骑兵半分。
反倒是龙阳兵,在骑兵的不断围猎下,人数变的越来越少。领头的士兵眼见大势已去,迅速带人撤离。
眼看落荒而逃的龙阳兵,就要被一网打尽,邓拓高声命令:“兄弟们,他们要跑,别给他们机会。”
就在这时,密密麻麻的箭矢,从道路两侧的树林中射出。
尽管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可还是有过半的骑兵,死于暗箭之下。
“快撤!”
好不容易脱离弓箭的射程范围,邓拓回头望去,几十人的队伍,竟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
他面色凝重地看着后方,因为中箭跌落马下的士兵,不断被龙阳兵割下脑袋。
剩下的骑兵忍不住要冲上前去,却被邓拓死死拦住。
“他们要的,就是我们义无反顾的去送死。
”
一个士兵不解地反问道:“邓将军,难道让我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杀吗?”
邓拓落寞地看着狼狈逃命的从军家属,轻声道:“你们是救十几个兄弟,还是拯救这成百上千的战友家属?”
此话一出,众人皆选择了沉默。
“记住,我们一定要尽最大可能的活着。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救更多的战友家属,明白吗?”
“明白!”
邓拓怕他们不明白,接着补充道:“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以命抵命。”
看着大部分人都出去了,卢奎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暗卫服装的疤脸汉子,径直走了过来:“马夫,给我牵一匹快马。”
卢奎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
可暗卫依旧不依不饶道:“小小的马夫,让你牵一匹马,还委屈你不成了吗?”
“小子,赶紧滚一边去!你卢爷爷今天心情不好,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对方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听你这么说,我还真就要找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