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乡绅试探性地询问:“将军可知,整个南满城也不过一千五百顷土地。刨去散户手中的三百顷土地,我们这些人加起来,也才堪堪一千二百顷地啊!如果再卖给您将军府,那我们这些人手中岂不是只剩下二百顷土地了嘛!这样的话,我们以后还怎么活啊?”
程之豹冷哼一声,嘲讽道:“二百顷土地养不活你们几百号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看三百顷土地,不照样养活了南满城近万百姓嘛!”
一个乡绅不满地辩驳:“你又是谁啊?怎么能拿那些贱民,和我们相提并论呢!我们可都是南满城的富绅大贾,是文化人。你这个当兵的如此讲话,简直是有辱斯文!”
程之豹冷笑一下,轻蔑道:“你一个靠食肉寝皮发家的地主,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有辱斯文。没有我们这些当兵的拼死保护南满城,哪有你们的安逸生活啊!依我看啊,你才是真正的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那乡绅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不住地抚着自己的胸口,喘着粗气振振有词道:“我们是罗将军请来的客人,岂容你等莽夫随意羞辱。既然罗将军不欢迎我们,那老朽先行告退。”
程之豹却丝毫不理会那乡绅的讥讽,冷笑道:“你可以走出将军府试试,你不会以为将军府是你们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吧”
此话一出,那乡绅顿时被堵的语塞,只得气呼呼的走到一边。
罗毅笑着打断眼前的尴尬,亲切说道:“我们程校尉带兵打仗习惯了,所以讲话有点直来直去,我代他向大家赔个不是。”
说着,罗毅竟真的向这些土财主鞠躬致歉。
在场的乡绅们谁不是人精啊!罗毅和程之豹二人之间的一唱一和,属于典型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从他们身上捞好处!
这时,一个姓张的乡绅阴阳怪气说道:“不知道罗将军准备花多少银子买我们到土地啊?”
罗毅见众人都恭敬地看向姓张的,猜想他应该是这些人中的头脑。
于是,他不紧不慢答道:“钱嘛,肯定是按照市场价给你们,但我们暂时是没有的。至于说过几年,该你们多少钱,我们肯定一分不少的补偿给你们。”
张权冷哼道:“看来罗将军不是诚心邀请我们啊!而是打着礼贤下士的幌子,想明抢我们的土地吧!您也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三年也是以后,三十年也是以后,三百年更是以后,就是不知道罗将军是打算在我们死之后补偿我们呢,还是直接就不赔偿我们土地钱了呢!”
此话一出,整个将军府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乡绅大贾心里暗呼过瘾,但碍于罗毅的身份,他们也只得静观其变。
程之豹见状,凶神恶煞地从大厅巡视了一圈。见众乡绅不为所动,他又怒目圆睁看着在场众人,这一举动着实把一些胆小的乡绅吓得不轻。
张权强装镇定道:“罗将军这官位来的不容易吧!给你个忠实的劝告,我们可是你的衣食父母,不要一来就断了我们这些贵族的活路。真的惹急了,我们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见众乡绅已然撕破脸,罗毅哈哈大笑道:“罗某初来乍到,只是想和诸位交个朋友。难道没有一位朋友愿意伸出援手,卖我点良田的吗?”
沉默良久,见无一人答应,罗毅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留下了满脸错愕的众人。
罗毅离开不久,程之豹突然对着门外大吼一声:“众将士听令,南满城诸乡绅大贾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责令抄没其所有家产,充公!如有不从或反抗者,当场诛杀!”
此话一出,众乡绅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将军府的人竟然敢明火执仗。
张权怒吼道:“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法律了?难道你们将军府的人都是土匪吗?我可警告你们,我叔叔是张森,是堂堂的吏部侍郎。你们谁敢动我一下,我让他抄你满门。”
张权的怒吼却是把众包围进来的官兵唬住了,他们杵在原地,愣是不知如何是好。
程之豹笑着走到张权面前,小声问道:“吏部侍郎张森的侄子?”
张权以为对方怕了,故意抬高音调,大声道:“鄙人正是......”
张权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这可把所有人都给看懵了,难道程之豹是个傻子不成?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时,程之豹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张权浑身浇了个透。
“张森的儿子我都打过,我会在乎他的侄子。识相点,自己交出地契,我还能给你留点家产。否则,我......”
去而复返的罗毅,面容夸张地训斥道:“程校尉,我就出去上个茅坑的时间,难道你又犯杀人瘾了?这次不会又杀什么高官吧!”
程之豹突然露出嗜血的笑容,不动声色地将佩刀放在了自己的唇边,享受地舔了舔刀锋。锋利的刀锋轻松地划破了他的舌头,鲜血瞬间流满了整个嘴边,那样子看着,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张权只觉自己的裆下湿漉漉的,“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此刻显
得异常诡异。
终于,丁万钱率先喊道:“罗将军,我觉得我们家的田产有点多了。我自愿拿出我所有的土地,捐给将军府。”
罗毅一脸为难道:“丁老先生,我们将军府向来是以德服人。您这么慷慨的就将所有田产捐给我们,让我们于心何安啊!这样吧,还按之前说的那样,我们只拿我们需要的土地,剩下的田产留作你们生活需要。等到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们再把卖田产的钱还给你们,你看如何?”
丁万钱毫不犹豫点头答应,并紧握罗毅的手表示感谢。其他乡绅见状,也纷纷效仿丁万钱的做法。
罗毅也不食言,还是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同他们签字画押。
就在所有人都签字同意变卖田产的时候,张权却咬牙坚称:“我绝不会变卖任何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