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风被那口鬼气喷的头晕目眩,胸前发闷,咳嗽了一声。
萧颂玉背着一簇羽剑,抱着那把木弓大步流星走来,恰好将林苏风接在怀中。
林苏风侧目望他一眼,看着那很专业的传统弓问:“你蒙古族的?”
萧颂玉轻声一笑,一只按着她的侧脸,把她的脑袋安然搁好在他肩膀上。
“汉人现在都不能射箭了吗?哪里的规矩?”
林苏风还是那么不待见他的表达方式,而且,她还不至于到站不稳要靠在男人身上的地步。
她反手用青铜扇拨开萧颂玉的爪子,站起来道:“你居然还知道带着弓箭来?”
萧颂玉微微摇头,又从背后的箭壶里抽出一支箭来,挽弓搭箭,瞄准了张牙舞爪的徐洁!
“不是,我车里日常备着,每周去箭馆玩玩儿,偶尔拿个业余组二百米冠军罢了。”
罢了?
林苏风射箭,基本是五十米开外全靠蒙了,这厮射艺了得啊!
可是对着一个大活人,说开弓就开弓,说萧总从前没杀过人,她是绝对不信的。
梁星宇看萧颂玉瞄准了自己妈,立马慌了,拼了命挡在徐洁面前,“别,别伤害我妈,我不会让她过去的,您放心。”
“爸,快跟我一块儿啊,把我妈捆上,快点儿!”
梁齐听了,就赶紧和儿子七手八脚,把中了傀儡符的徐洁给捆上,防止她伤人伤己。
林苏风这时候终于有空闲能回到碾碎机前,和梁欣欣这只厉鬼谈谈。
她先是手动把那碾碎机关了,令人牙酸的声音终于止歇。
紧接着,那被金光咒伤到的梁欣欣还要张牙舞爪拉林苏风下来,林苏风却手掐了一个“列”字决。
“先天祖炁降心咒!”
梁欣欣看见这个印,先是疑惑了一下,继而迅速平静下来了,鬼爪也逐渐放回身侧。
这也叫智拳印,代表着救济他人之心。
表示林苏风真的不是来伤害她,反而是来渡她脱离苦海的。
梁欣欣本性绝对不坏,再加上金光咒和列字决,便几乎足以把怨气平息下去!
林苏风哀叹了一声,以法扇闭合,点在了梁欣欣的额间,“梁小姐,受苦了。”
啪嗒……
一滴水滴落下,瞬间扫去梁欣欣余下的所有愠怒。
“多谢大师。”
梁欣欣眼泪逐渐如若泉涌,天都知道她是有多少的委屈。
林苏风扭过头,看着那该死的赵炎道:“我再问你一遍,X先生是谁?”
那位曾经从小到大资助赵炎,让他吃穿不愁,甚至还能在学校撑起小富二代脸面的大善人,就是X先生。
梁家人在背后听的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林苏风在说什么。
可梁欣欣却是冷笑了一声,似乎对这个人并不陌生。
赵炎还在狡辩,“什么X,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苏风看着他,觉得可悲至极,再瞧瞧梁欣欣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于是,她准备杀人诛心,给赵炎最后一击。
她问梁欣欣,“X先生最后一次资助赵炎,是在什么时候?”
梁欣欣毫不犹豫的回答:“是我们结婚的那一天。”
赵炎愣住了,倒抽了一口凉气,“什么?你居然知道X先生……你,你认识他?”
赵炎摇摇头,不断重复,“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我是被资助的,你怎么会认识他呢?你调查我?”
林苏风实在觉得太好笑了,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资助证明,展示给了赵炎看。
“这张证明,我是在你和梁欣欣的婚纱照夹层里发现的。”
!!!
赵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他不停的重复,“不可能,不可能,梁欣欣和我是同龄人,她怎么可能资助我呢?怎么可能?”
“不是,不是啊,她绝对不是!她一直以踩在我头上为荣的。”
后面还在控制徐洁的梁齐听到这里,却是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
梁齐呆傻的开口道:“我为了给欣欣积德行善,从小就让她资助了一位同龄人。”
“只是,我不知道欣欣会去主动接近这个被资助人!而且,这个资助人是如此狼心狗肺,居然让我们给自己埋下了这种祸根啊!”
“好人究竟有没有好报,究竟是有没有天理啊!”
梁齐无比后悔,捶胸顿足的哭喊着,崩溃的就快要死过去了。
多少人垂泪问天,奈何向来没有一个答案。
但是,梁欣欣这个厉鬼却能够回答。
“好人没有好报,好人就只是好人而已。”
“我从高中和赵炎同校的时候,就知道他是我资助的那个孩子,我就格外关注他了。在新生报到时,我跳那支舞蹈,就是为赵炎而跳。”
赵炎听到这里,瞬间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梁欣欣吸引,因为这个女孩子,早就已经对他颇有好感。
而且,在往后十年里,他伪装富二代用的全是这个
女孩子的钱。
对方却从没戳破他可笑的自尊,连她的父母都被她瞒的很好,否则,她父亲早就调查赵炎的家底了。
赵炎突然感觉自己脑袋里有一根弦,彻底绷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杀了X,X居然是我老婆,哈哈哈哈哈哈,她这么多年没有揭穿我,拿我当个笑话看,哈哈哈哈哈……”
赵炎疯了,可惜,等待他的仍是法律的制裁。
在J车到来之前,林苏风拿出那朵栀子花,那是梁宅开的最漂亮的一朵,是飘落在西北风景杂志上的梁欣欣的指引。
她让梁欣欣的魂魄附在这朵花上,由她的同胞弟弟捧着她,将她捧回了从小生活着的家中。
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在盛放年华,入土为安。
尸块儿果真是从恶臭的河里打捞了上来。
赵炎在犯案时并没有精神疾病,他必须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萧颂玉射他那一箭并不致命,赵炎是个孤儿,现在精神错乱也不懂再指控谁,所以民不举官不究。
在回去的路上,林苏风因为受了些伤,实在没有办法开车。
她坐在萧颂玉的副驾驶上闭目养神,感觉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缓过来。
萧颂玉在等红灯的时候,悄悄给她搭上了自己的大衣。
“睡着了?”他温声问。
林苏风不语。
她其实并没睡着,她还在想,李尔那个锁厉鬼的咒术分明是冲她来的,她要怎么揪出李尔呢?
萧颂玉:“不说话就是同意去我的病房。”
林苏风:……
这人就是讨人喜欢超不过三秒。
“萧总,您还是送我回家吧。”
不过,萧颂玉还没回答,一个电话就突然打了进来,林苏风只好接起来了。
她哥哥林岩又是用大嗓门道:“妹妹,你在哪呢?怎么还不回来?我有急事找你。”
林苏风昏昏沉沉,还有点儿头疼,道:“喂,哥,我在外面办事,怎么了?”
林岩沉默了一会儿。
什么事儿,能办的像刚睡醒一样?听上去林苏风还挺疲累的。
“啊,妹妹,你不会和萧颂玉在一起吧?怎么像在睡觉呢,你和他,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