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夫人丝毫没有发现,一旁的方嬷嬷欲言又止,大宫女同样低下了头,长春宫的气氛,霎那间诡异了起来。
皇后淡淡地“哦”了声:“五格是如何担忧本宫的?”
赫舍里氏心下一喜,趁热打铁道:“老爷虽没有多少实权,却是愿意为娘娘奔走,朝堂上与勋贵联手,打压年家的气焰!老爷说了,娘娘只需一声吩咐……”
她的话音渐渐弱了下去,只因皇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到最后已然铁青。
皇后忽然打断了她:“承恩公府,是要同皇上对着干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年羹尧立下如此大功,却依旧不骄不躁,叫所有谣言不攻自破的时候,她的娘家居然想做这个出头鸟。
这已经不是一个蠢字可以形容。
赫舍里氏整个人愕然了起来,便听皇后厉声训斥:“愚蠢!”
赫舍里氏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不住伏首:“主子娘娘息怒,主子娘娘息怒……”
息怒?
皇后心头说不清的失望,原本想和承恩公夫人商议的尚公主的事,如今也说不出口了。
她对面色苍白的赫舍里氏道:“贵妃与本宫是盟友,叫五格死了这份心,平日也少和那些勋贵来往,否则就是跟本宫过不去。”
继而冷冷道:“还望弟妹能帮我传达。”
……
盟友……
赫舍里氏失了魂似的出宫,满心满眼都是“盟友”二字,到了府邸,头重脚轻地坐了下来。
片刻想起她还没和娘娘提海青尚公主的意愿,懊悔之余,脸色更加苍白了。
等五格兴冲冲地询问,她一迭声地道:“怎么办?我搞砸了!”
“什么搞砸?”五格面色变了,“莫不是主子娘娘她……”
赫舍里氏将长春宫的对话一说,五格深吸了口气,接着在屋内来回走动。
望向面前的妻子,想骂骂不出来,好悬憋出一句:“听娘娘的。”
“可年贵妃——”
“你老爷我还没这个胆子和亲姐作对!”五格跳脚,“长春宫与翊坤宫是盟友,你听清楚了没?!”
赫舍里氏捏紧帕子不说话了。
五格即便心底依旧对“盟友”二字有成见,却是万万不敢违逆皇后,如今他们乌拉那拉家真正的靠山。他狠瞪着妻子:“皇上前日刚召我去御前,透了些口风。还想不想尚公主了?”
这话可戳到赫舍里氏的软肋了。
她擦了擦眼角,半晌犹豫着说:“……主子娘娘好似没这个意思。”
“不可能。”五格一口咬定,定是这婆娘口无遮拦惹怒了姐姐,皇上都默认的事,还能有什么变数?
改日带海青去长春宫拜见,主子娘娘一定能消气!.
翊坤宫。
命妇拜见仍在继续,一轮轮过去,年娇很快见到了额娘与两位嫂嫂。
礼不可废,先论国再论家,苏氏心里骄傲她的宝贝闺女可真威风,一边提心吊胆,生怕年娇如今天不怕地不怕,当场
叫她额娘请起——()?()
好在有四爷耳提面命,年娇正襟危坐到了最后,苏氏还来不及欣慰,接着被请到了一旁的侧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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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唯有年娇一人入住,内务府修缮的时候,不论大小殿宇都布置成了华丽亮堂的模样,苏氏一瞧,眼睛差点都看了花。()?()
大嫂齐佳氏、二嫂觉罗氏先后被请入内,坐在了苏氏下首,心里对贵妃的受宠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譬如修缮这事,修什么,怎么修,若是没有皇上批示,内务府哪敢自作主张?
她们对视一眼,按捺住欣喜,安静喝起茶来。
等最后一波命妇出宫,已是临近晌午,远远听见年娇清脆的嗓音:“额娘,嫂嫂——”
苏氏心砰砰砰地跳,哗啦一下站了起来。
我的天爷,这是宫里不是家里,堂堂贵妃怎么还撒娇呢?!
年大嫂和年二嫂同样有些慌,转眼一看,秋嬷嬷沉稳如常,宫人调教得如同没听见似的,奉完茶水,便哗啦啦退了下去。
苏氏:“……”
她隐约察觉到一个不妙的事实,再这样下去,她闺女真不会被万岁宠坏?
年娇不知道亲娘的忧愁,她换下沉甸甸的朝服,站在逆光的殿门口,朝她们抿唇笑,一边嘴里抱怨:“今天起得早了,又饿又困,幸好中途垫了些点心。”
贵主儿亲近她们,她们却不能不懂礼数,觉罗氏坚持行完礼,这才笑道:“今儿难得的大日子,家里上上下下都欢喜坏了。累也是难免,娘娘午后得睡一觉,才能找补回来。”
苏氏点头,见四周无人,这才拉着年娇上下打量。
秋狩时的惊魂,齐佳
氏至今牢记,她想说娘娘这是瘦了,话到嘴边,难免变得违心:“……”
怎么瞧着还长了肉?
年娇小小声说:“皇上对我很好。”
这话听得苏氏点了头,不等她抒发忧愁,年娇又说:“我待皇上也超级好。”
于是苏氏的劝说咽到了肚子里,说句大不敬的,指不定皇上就爱她闺女这份自信呢。
今时不同以往,年家一跃成了外戚,往日那些敞亮话,也得挑着时机讲。娇娇初封便是独一份的贵妃,单凭这点,谁敢慢待?
那些朝堂上的事,若是翊坤宫诞下皇子、以致日后争储的事,都不必娇娇去烦心,便是皇上恩宠淡了,还有她的阿玛哥哥在,总能护着娇娇一世荣华。
叙完一大通家常,顾及晚上的册封宴,年希尧、年羹尧他们也要参加,年娇干脆留了膳,叫人给额娘嫂嫂收拾好休憩的地方。
觉罗氏瞅到空隙,连忙小声和年娇道:“我们爷有话与贵妃说……”
年娇严肃起。”
年羹尧的话无非是一些关怀,问她在宫中好不好,年娇老实答了,紧接着压低声音,郑重地请二嫂帮忙传达:“二哥,你出师了。”
觉罗氏:“……”
年娇觉得出师这词不是虚言,年羹尧跪着凯旋这件事,让她呆了半晌,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青
出于蓝而胜于蓝——()?()
二哥活成了比她更谦恭,更谨慎的模样,贵妃娘娘心口的大石落地,欣慰的同时,还有些想哭。()?()
觉罗氏:“……”()?()
她恍惚道:“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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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半下午,苏培盛领人从养心殿过:“皇上亲挑了这柄玉如意,给老夫人拿回府用。”
苏氏当即谢恩,苏培盛忙搀扶她起话。”
皇上对贵妃可真是……
苏氏在心里感念圣恩浩荡,半个时辰后,四爷过来了。
远远听见年娇的声音,随意中带着困倦:“皇上刚看完折子?”
男人“嗯”了声,冷峻的嗓音低沉,苏氏竖起耳朵,竟是感到一丝牙酸。
上了年纪的人,唉,听不得这些!.
很快到了晚膳时分。比起为将士赐宴的隆重,册封宴更像是家宴,不仅年老夫人苏氏坐在贵妃身旁,年家的男丁亦是一个不落,包括年娇许久未见的二哥。
皇上待年家是真亲厚,入席之前,询问忠成侯伤养得如何,还关怀了年老大人的牙口。年遐龄的高兴自不必提,皇后看着年希尧年羹尧两兄弟,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想到了不成器的五格夫妻俩,至于齐妃,连嫉妒的劲儿都没有了。
年氏和年家这叫互相扶持,至于她的娘家,呵呵。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沾他们的光?
想到这里,齐妃用越发殷切的眼神望着三阿哥弘时,弘时打了个寒颤:“……”
不会是昨天上课走神的事被发现了吧?
年羹尧盘算着他的话,想必妻子都已和妹妹传达。酒过三巡,觉罗氏悄悄凑到他耳旁:“爷,贵主子叫我传句话,说爷你出师了。”
年羹尧一口酒差点没呛出来,他晒黑许多的脸变幻莫测,最终若无其事地点了点。
四爷不清楚他器重的将军差点内伤,他的面容虽与往常一样,却能让左右都瞧出他的高兴。
皇后甩开五格的事,举杯同样笑意吟吟。
年娇与年老夫人头挨着头——可以说是年娇单方面挨着,但后妃齐刷刷地都装没看见,任由贵妃与她额娘说悄悄话。
这么长时间,她们全都看出来了。宁贵人和海常在的血泪教训更是给了她们重重一击,谁叫年贵妃不仅有皇上的宠爱,还有皇后的包庇,若是不识好歹地去招惹,岂不是鸡蛋碰石头,嫌命长!
丝毫不知自己成了关系户和硬石头的年娇,从苏氏嘴中听到了一个关键词,选秀。
“还是你阿玛与我说的。”苏氏道,“礼部折子递了上去,好似还没个回音。”
这件事与大公主挑驸马一样不是秘密,故而苏氏敢同闺女透露,反正早晚都得知晓。大选原是三年一届,虽说新皇登基,但太上皇还健在,守孝自然是无稽之谈,既如此,代表大清传统的选秀还是要操办起来。
明年便是雍正元年,照礼
部那群人来说,也当开门红不是?()?()
苏氏眼睁睁看着年娇的笑容,“呱唧”一下掉了。()?()
然后皱着眉想了半天,不高兴地同她道:“等等我问皇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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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额娘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