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慕青朝着柯秀才看了一眼过去,抿着唇对着柯秀才笑着。
她这一笑柯秀才就知道这逆女为什么笑,都到这份上了,亏她还笑的出来。
好像杨三庆的九族她不在内似的。
现在好歹是有个能落脚的地方,所以大家心里也没有那么着急了。
不管怎么样,对于大家来说,一家人只要能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
大家连夜赶路,一直快到巳时才到威虎山脚下。
柯慕青离开的时候茅草屋还在修,回来的时候茅草屋已经修好了,这个点茶摊重新摆起来了。看到去而复返,还带着这么多人来,茶摊的那兄弟吓了一跳。
还以为柯慕青是来炸山的,但定睛一看,马车里有老弱妇孺,这才松了口气。
“大娘您这是拖家带口来咱威武山做客了?”
整个威武山的人都当柯慕青是财神爷,所以柯慕青虽然一声不吭拖家带口就过来了,那弟兄依然带着笑走上前迎人。
“一言难尽,还请小兄弟给你们当家的传个信,就说我和我家人想借威武山躲上一阵。”多余的话柯慕青没有和眼前这个人多说。
这人应下,他进了茅草屋,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信鸽,然后把信鸽往山里放。
“这信鸽看着怎么有点儿眼熟?”柯慕青转头问柯秀才,“爹,您瞧着呢?”
“大娘说这信鸽啊?”那男子咧嘴一笑,“这是我们半道上陆陆续续捡到的信鸽,也不知道谁家这般大手笔,用信鸽四处传蜀王死了的消息,我们沿路陆陆续续抓到了二十几只。”
“我们三当家说这种品种的信鸽可是个贵货,一只能值一百两银子呢,我们山里有会训鸽的,所以这些信鸽现在就我们自己用着了。”
“不是我吹,这捡来的不要钱的信鸽是真好使,飞得快,还不耽误事,就是养起来有点儿费粮食,但仔细一算,一百银子都是白捡来的,吃点粮食已经不算什么了。”
柯慕青和柯秀才两父女对视了一眼。
缘分这事当真奇妙。
谁都能捡的着信鸽,就偏偏辰王当初愣是没遇到一只信鸽。
要知道柯慕青当初可是直接放了一百只信鸽。
“当初也得亏是这个信鸽给我们间接传了信,要不然老蜀王已经死了的消息我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知道,那蜀王世子有点手段,这事情被隐瞒得真好。”
几人聊着天那信鸽又飞回来了,没有意外,柯慕青一行人被放行了。
“大娘您各位自己上山,我们二当家说他会差人到半道上来接你们上山。”
柯慕青道了谢,她上次到了半上腰所以认得路。
马车上不去山,但威虎山自有藏这些东西的地方,柯慕青就把这些带不上山的东西拜托给那男子帮忙找个地方放好。
走到上次的地方柯慕青就看到一行人已经站在那等着了。
柯慕青还以为祝二会随便找个人来接他们,没想到会是大当家亲自来接。
“大当家咱又见面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带着一家老小来叨扰你们威武山了。”柯慕青把肩膀上的两袋粮食往地上一放,伸手扇了扇风,她力气大,拿得东西多,现在太阳高空挂,爬山也热得够呛。
“没想到大娘年纪不小,倒是有孔武有力,比我们男二家力气都大。”大当家看着地上两袋粮食眉毛都抖了两下。
“我天生力气大。”柯慕青随口应着。
大当家嗯了一声,然后目光在柯慕青身后所有人身上打转了一圈,然后落在那几个要人搀扶着走的其中一个人身上。
大当家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吹了个口哨,喊了几个威虎山的人下来帮柯慕青一行人搬东西,也让柯慕青一行人能喘口气。
然后他才问,“大娘你们可是遇上什么事了?怎么忽然来了我们威武山?”
“不瞒大当家说我们确实遇上事了。”柯慕青擦了一把汗,道,“我家五弟把陇王杀了。”
大当家脚步一个打了个跌差点没站住,“什么!杀了谁?”
“陇王。”柯慕青朝着大当家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别吼,这事她自家人和大当家知道就好了,别吼得全威武山的人都知道了。
“只能说我家人运道不好,在络城落脚,按理说距离府城那么远遇不着陇王,哪知道遇上络城桂花飘香,他们去摘桂花的时候遇上陇王在山中赏桂花,我五弟和我儿子被那陇王瞧上了,陇王亲卫拦着我家人,我那五弟也实在是不得已才动了手。”
要不然谁乐意没事去杀一个亲王给自己家整一个灭九族套餐啊?
“那确实是运道不好,络城以桂花闻名,每年这个时候陇王确实都会去络城。”
毕竟陇王又不管封地俗务,他每天都沉迷享乐,
络城桂花飘香,他能不去凑这个热闹吗?
而后大当家便都没问什么,只是偶尔回头看看,似乎是在看大家有没有都跟上,但更多的时间是一个人陷入沉思。
这座山能被这些人当成根据地不是没有原因的,到了一处路口,还需要威武山里的人放下长门搭了桥一行人才能过去。
等所有人都过了桥,那长门又会被人重新拉起来。
大家跟着大当家过了桥走了好一会儿才算真正到了威武山的这个威武寨。
威武寨在山顶,占地很广,要不是李郎中说这里藏着一批起义军,要不是亲自上山进了山寨看见了,谁敢相信那蜿蜿蜒蜒上来的路会有这么广阔平坦的地方?
大当家把柯慕青一行人带上山依旧就喊了祝二过来给柯慕青一行人安排落脚处,然后他一个人就先匆匆离开了。
祝二摸了摸脑袋盯着柯慕青身后一群人扫了好几眼,感慨着,“大娘,你这一家子人也太多了吧?我这山寨还真腾不出这么多空屋子安顿你们所有人。”
“无事,你给我们找个空地便好,我们带着帐篷。”柯慕青自然知道祝二不是欢迎她,确实是她这一行人人数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