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凯撒科收拾好并按照德斯坦的要求站在房间外面,之后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在里面跃跃欲试的德斯坦和夏德拉:“真的不需要我做什么事情吗?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这件事算是你给我食物的报酬,你不用感谢我……况且你的体型要进行快速移动应该没有我们容易吧?”德斯坦嫌弃的目光随着话音的落下来到了凯撒科身后的尾巴上,之后她摘下一侧的手铐:“哦,对了,记得仔细看这个房间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要是我们死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什么,等等……”
“夏德拉,动手。”
“好哟,大姐头!”就在德斯坦下令的一瞬间,咧嘴露出兴奋笑容的夏德拉便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撬锁工具当飞镖甩了出去,之后用铜制成的工具击中了悬浮在空中的半透明立方。
虽然变化发生的极其快速与轻微,但是夏德拉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变化,于是她立刻作出反应向后翻身落在了身后的座椅上。而在她刚刚站立的位置上,地毯减少了三分之一。
夏德拉困惑地看着地面,然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发出疑惑地嘟囔:“奇怪,地毯怎么突然不见了啊?德斯坦,你看见它在哪里了吗?”
一直在观察房间变化的德斯坦注意到消失的一部分地毯出现在了原本是墙壁的位置上,而贴着暗色墙纸的墙壁则变成了她们头顶的天花板。
“继续,不过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德斯坦在甩出手中的手铐的同时说道,之后她跃起抓住了头顶的吊灯:“只要触碰到那些立方,这个房间就会开始活动,就像是鲁比克机关箱一样,只要转动外壳,内部也会跟着发生相应的变化。”
夏德拉虽然有在听,但是每一个熟悉的字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听不太懂了:“啊,什么鲁比克的机关箱?”
忍住用手铐砸碎夏德拉这个蠢货的头的冲动以后,德斯坦再次甩出了手中的铁链:“总之,你自己注意安全,接下来我就要加快速度了。”
真厉害啊……这两个人,换做是在战场上这两个人一定是猛将吧?
虽然凯撒科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但是当他看到德斯和夏德拉两个人灵活地在狭窄的空间里躲避被无形力量扭转颠覆的空间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了。
即使他的外表还年轻,身体也还处于壮年,但是他的心却因为绝望和迷茫慢慢变得苍老。就算不承认自己已经不再强大,但却无可奈何。
“也许真的有机会离开这个地方?等一下,刚刚这里有这条缝吗?”本在自言自语的凯撒科忽然注意到门框边的黑色缝隙,在这之前地砖和门框还是严丝合缝的,但是现在却露出了猩红的地缝。
“德斯坦小姐,能麻烦你过来看一下吗?”察觉到有些不妙的凯撒科用手敲了敲门框。
“啥……”听到凯撒科的声音后停下脚步的德斯坦回头,之后她在不耐烦地向外走的时候猛撞上了无形的墙壁:“我靠!什么鬼?这里什么时候有墙壁了?”
难道……猛地意识到什么的德斯坦忽然举起拳头,隐约的魔力在她的肌肉与血管中流动,之后她猛地一拳捶在了无形的墙壁上。
就算站在远处也依旧能够感觉到拳风扑面的凯撒科看见空气震动了一下,随即无形的墙壁被巨力撼动震荡,并开始出现白色的裂痕,很快白色的裂痕像蛛网一般扩散开来。
“哐嚓!”接连几拳下去将屏障砸碎的德斯坦躲开依旧在转动的空间,穿过裂缝来到了一脸震惊的凯撒科面前:“怎么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德斯坦,你的手……啊,不是,房间在收缩,你快让夏德拉停下来!”凯撒科好不容易才让视线从德斯坦鲜血淋漓的拳头上移开,之后他看向面前的房间。
不知何时,房间已经收缩变形到凯撒科已经看不出和过去又任何相似之处了,地面、墙壁与天花板互嵌在一起,家具吊灯也因为空间的旋转被拼接混合成了怪异扭曲的形态。
整个房间正在逐渐被压缩成一个极小的方块,按照这种速度,估计很快夏德拉就会在其中动弹不得,但是她还是努力伸长手臂继续去触碰那些立方。
“再这样下去的话,夏德拉小姐会被活活压死的!”凯撒科下意识地想要冲进房间,但是却被德斯坦一把拉住:“她压根不怕死,反而觉得空间越小越好玩。而且她的骨骼比我还柔软,这种情况叠成球也没问题的。”
听到这番毫无同伴关怀之情的话语,凯撒科不禁愣住了几秒,随即他甩开了德斯坦抓着自己的手:“我怎么可能不管啊,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啊!”
“她杀的人也不比你少多少,而且你是在杀了很多人之后觉得自己应该赎罪了?得了吧,只有死人才能赎罪,活着的人只能不知廉耻地走下去。”
其实德斯坦一早就闻到了凯撒科身上的血腥味,也知道这家伙以前也不是什么善茬,只是没有直接说出来而已。
“你不帮她,那我就帮她!这个不是赎不赎罪的问题,而
是我不想看见一个小孩子就这样死掉!”
德斯坦面无表情地看着用拳头和武器徒劳砸在无形墙壁上的凯撒科,之后她看向逐渐房间内壳压缩后,暴露出的由猩红血肉与暗青色的血管所构成的血肉墙壁。
这个地方和鲁比克机关箱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在箱体转动的时候内外的结构会发生变化。而随着时间推移,整个房间都在收缩这点实在是让人有些想不通……
正当德斯坦的视线在墙壁上游离的时候,她忽然注意到嵌入血肉的那把黄铜钥匙,随即她意识到影子的变化:“钥匙……难怪!夏德拉,停下,已经够了!”
怎么就忘了,那些该死的影子都是些什么恶心的东西!它们就是在等着死人的时候!
“不好意思大姐头,现在夏德拉在跟着一起转圈圈……头好晕哦。”此时身体已经和房间中被打乱的一切拼合在一起的夏德拉只能勉强地透过那一丝缝隙,看着外面露出了震惊表情并大喊的凯撒科。
他是个好人哎,如果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被骂被打了呢?
“大叔你不用担心,夏德拉不痛的噜!”头和灯台拼合在一起的夏德拉露出灿烂的笑容,同时她意外发现自己嵌在墙上的手还能操纵手偶。之后在她开口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机关终于完全合紧,直接无情地阻断了两方的视线。
在房间彻底变成一个标准的立方体的同时,无形的屏障消失了。将全部力量用在墙壁上的凯撒科向房间内冲去,但却被德斯坦抓住了尾巴:“你会被墙壁吞噬的,别进去。还有如果你不想让夏德拉那家伙白白牺牲,就老实呆着。”
在说完话后德斯坦便将外面挂在墙壁上的画作摘下来,之后她将画丢在那团恶心的血肉上作为暂时的立足点,并最终把插在墙上的钥匙摘了下来丢给了凯撒科:“喏,给你。”
凯撒科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还粘着肉丝的钥匙,之后他缓缓握紧拳头问:“你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我猜的。”德斯坦很老实地回答。要是她知道这个破房间是这样的,她才不会做这么多麻烦的事。
“那你和夏德拉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对你的称呼那么亲密,我不相信你们只是普通的熟人。”
“这个嘛,你可以猜一猜,反正我和她关系一向不是很好。”德斯坦看着起身面向自己的凯撒科,然后她将手指圈起吹起了尖锐的口哨。
在凯撒科诧异的目光中,原本收缩成只有三个人头大小的立方体忽然急速旋转并扩张开来,石块与木头摩擦的声音不断。而只是几个呼吸间,那个诡异的房间和完整的夏德拉便重新出现在两个人面前:“夏德拉,完美复活呱!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巨大的反转对于凯撒科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新型的冲击,他不仅是愣在原地,而且思想也被抛到世界之外去了。于是他呆立在原地,直到夏德拉用手戳他才反应过来。
“所以你是真的早就知道这件事对吧?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一声?我感觉自己的肺要爆炸了!”
“一般想来机关都是可以还原的吧?人也是同理啊。”面对因为愤怒而顾不得形象咆哮起来的凯撒科,德斯坦根本就懒得为自己辩解,“既然人情已经还清了,那我就先走了。”
“你这家伙……难道没有人性吗?”凯撒科看着德斯坦快步离开的背影,然后他忽然发问道。
难怪这家伙有那么多不好的流言,原来是因为这个,根本不在乎他人的看法,践踏生命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罪恶感。
听到凯撒科的问话后德斯坦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她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你觉得我需要为心甘情愿为我牺牲的人道谢吗?这可是我的生存方式啊。”
“德斯坦,你别走那么快啊汪……哎?”在夏德拉为了追上德斯坦而跨出门框的那一瞬间,她显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出现了整齐划一的红色网格,之后她的身体化为了无数整齐的肉块崩溃了。
鲜血溅到了站在一旁的凯撒科身上,也漫过了他的鞋底。而这个兽人在呆愣了很久之后才发出带有惊恐和疑惑的哀鸣。
听着身后的声音,德斯坦并没有选择回头:“都说了别太在乎,不然难过的只会是自己。总之谢了,夏德拉,凯撒科大概会记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