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马车的洛云掀开帘子,“掌柜还有何事?”
掌柜略显局促,“夫人,这成衣样式可否卖于云氏布庄?”
洛云微微挑眉,不由得再次高看他一眼。
既知她们明日便会离开柳州府,却也没想着临摹一份往后再用便是。
光凭这份诚信,就能甩萧家好几条街。
能打压萧氏布庄的行为,洛云当然愿意助一臂之力。
不由自主勾唇,“可!只是不知掌柜愿意出多少银子?”
掌柜如今倒是看出这妇人,虽然又黑又瘦,却是位不差钱的主。
拢了拢衣袖,试探性道:“云氏愿出十两银子,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洛云暗喜,果真是商机!
随便勾描几张竟值十两银子,能得云氏掌柜上眼自然表明有销量...
洛云将心底那股兴奋劲按下,“银子就算了,用丝绸多做几套中衣即可。当然你们能赶出来的话?
掌柜连忙躬身行礼,高兴道:“能,能,云氏定不让夫人失望!”
洛云轻微点头算是回礼。
看着马车扬长而去,掌柜愣了会神才一拍脑门疾步回到铺子......
洛云几人又朝糕点铺子走去,只随意装了点,毕竟气候太热不宜存放。
再者,干裂裂的也着实让人没胃口。
马车里,洛云拿帕子给热得又黑又红的小薏米扇着。
隔着帘子问,“朗月,还没问过咱这一路到京城大概要走多久?”
架马车的朗月暗自琢磨,主子说过慢慢回京,那便最好避开金矿在京城炸锅的时机。
于是,回道:“主子受伤不能骑马,你和小薏米也不能骑,所以最好坐马车,需得两月余吧。”
两个月......还余?
洛云一听,瞬间焉了。
耽误时间倒是没什么,她又不急,就是太折腾怕得颠散架了吧。
却也只能心疼看了眼女儿,并未说什么。
女儿太小不能骑马这是事实,别人愿意带她们母女俩已经很不错,哪还能挑三拣四?
再说,京城可是自个儿死皮赖脸跟上的。
两个月时间,那可不能干坐着……洛云眼眸一转,“咱们再去书斋逛逛吧,带着路上看。”
朗月和古青黛对这个提议并不觉意外。
毕竟才一岁半的女儿作诗都信手拈来,当娘的喜欢看书就再正常不过了。
“我来带路,前面往南就是柳州府最大的书斋。”古青黛掀开帘子挂上,又从荷包掏了块自制的山楂小零嘴喂到小薏米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一下就让打瞌睡的小屁孩清醒,软糯糯道谢,“谢谢,古姨!”
古青黛稀罕的紧,直接在小黑脸上啵一个!
洛云柔笑,“青黛,还得麻烦你回去帮我们配点路上消暑的药备着。”
古青黛鬼机灵抬眸,“没问题,但有一点洛姐姐必须先允我。”
“什么?”洛云茫然。
“不能再给我银子。”见对方欲开口,古青黛不高兴嘟着嘴,“你都能赠我云锦成衣,我就不能赠你们点消暑药为礼?”
嗯,好有道理。“好好,听你的。”洛云真诚笑,“青黛,真的很谢谢你。”
古青黛知道她是指前晚雨夜,微微摇头眼神里也带了些不舍,“可惜我们才认识,你便要走。”
“有缘还会再见!”洛云拍拍她的手,“等到了那边我给你来信,以后你也可以去京城寻我。”
古青黛高兴点头,“一定!”先不说爹爹的异样,她是真真喜欢洛姐姐母女。
洛云心中也微微叹息…
要是没萧家那档子事,这柳州府其实挺适合自己。
商户在东源国的地位一如既往地低下,哪怕再有钱于高高在上的权贵而言,那也上不得台面。
还不如富人扎堆的柳州府,起码乐得逍遥自在…
在古青黛指路下,没拐几个弯就来到书斋!
原以为洛云也就是随便买个几本,谁知最后选下来竟整整一大箱。
那箱子可不比装黄金的箱子小。
里面几乎全是东源国律法,以及各方地理志杂记,一本诗词都没有…
古青黛愣了愣神,瞬间头大,“洛姐姐,何故买这么多?”
“瞧着此地书齐全,就多备点,两月余也能看完的。”
古青黛和朗月“……”两月余看完?这牛皮可吹得有点大。
读懂二人眼中的诧异,洛云浅笑掩饰,“就这点爱好!”
来到异时空,作为叱咤过投行界风云的她,当然清楚律法的重要性!
只有自身了解,才能利用律法规避明面风险。
在这个动不动掉脑袋的皇权时代行走,很重要!
而通过各地地理志杂记,能更快了解当地山貌特征、风俗物产、气候路况,这对以后经商百利无一害。
总之,她要以最快速度了解这个或许会生活一辈子的陌生国度!
**
独
院客栈!
南宫渊正坐上方,眸色阴翳听着暗卫禀报……
在外人看不见的门后暗处,站着一位肩背微弓的黑衣男子。
“主子,我们已经将东方老贼在柳州府的私人金矿,透漏风声给了魏清党羽。”
魏清,当朝司徒,正一品,先皇留下的四位辅政大臣之一!
“派魔络宫送的消息?没露出尾巴吧?”
“是,主子,放心!”
南宫渊手指很有节奏敲打着桌面,显然这样的结果他很满意。
思虑片刻,仍不放心,“挑拨离间只是过程,最后目的是要将金矿过明路归朝堂所有,可不能便宜了魏清。”
私扣金矿,在东源国乃是掉脑袋的重罪,可巨大利益驱使下谁又能自持齐正不动心?
再说魏清党派自诩清流,实则还不是淤泥一滩。
不过朝中两党相争,论厉害还得东方太师!
饶是他们魔络宫的势力不也在暗中整整找了五年,才将金矿挖出来。
南宫渊眼眸微缩,东发明空,你倒是藏得够深……
可那又如何,就算你三朝太师把持朝政十余年党羽遍布朝堂,我也要将你慢慢吞噬…
他恨!
但比起权倾朝野、搜刮民脂民膏的东方明空,他更恨那软弱无能只知求仙问道的父皇。
他虽给了自己太子之位,却毫无实权。
相当于明面上的靶子,几乎可以说被软禁东宫,要不是……
突然!院落门口传来些许喧闹,打断了南宫渊委屈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