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冷眼凝视着这对母女,她们从未想过会有今天吧?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她耗尽心血换来的陆家富贵和陆宜嘉风光一生,那也只能是以前。
“嫂嫂,求求嫂嫂请个大夫吧。”陆宜诗屈膝哀求。
有人昏倒,她本应伸出援手,理应请大夫,但大夫人和陆宜嘉,她们不配。
她精心布下的局,再由她自己打破,她怎愿?
荣华扫了眼大夫人后转向陆宜诗,“你哥哥嘱咐过我,大夫人的事交由他处置。”说完坚毅的转身离开。
身后,任凭陆宜诗怎么喊着“嫂嫂“挽留,她也不愿多逗留。
垂思棠。
小红将几人去衙门控告工部的事一一汇报。
“衙门的风向应该转变了。”
荣华目光深沉地凝视着腊梅,声音低沉而富有深意。
皇帝决心要彻查工部特别是金光寺、官妓司一案,特指派十四王爷联合户部彻查,十四王爷因着户部单一彻查财政银钱,恐有疏漏关键线索,,又申请了大理寺卿一起办案。
这三方联手办案,工部即便是想要暗中操作,也恐怕难以得逞。
衙门又是个看上头风向行事的,如今风向已变,小红再次去控告,想必衙门的态度和风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小红一喜,激动地说道:“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这次去衙门,他们问得特别详细,几乎把工地上的每个细节都问了个遍。而且,他们的态度出奇地恭敬。搞得我都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荣华点了下头后起身向腊梅花走去,她捧起花瓶,为腊梅花换水。
“水脏了,该换新的了。”
宛如康宁王朝的工部,这么多年来,似一池静谧的水,现在,这池水却脏了。是时候,换入清新、活力的水,焕发新机。
“小姐,这种粗活怎劳烦您?‘小红夺了花瓶要去换水。
荣华倒是没遂她的心,坚持道:“我去。”
工部的这潭水,想要换清并非易事。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换水,更是一次对朝廷的反思与敲打。
荣华刚换好瓶中水,香畦慌慌张张的跑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媚儿姨娘,她……她又复活了!”
简短的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让原本宁静的闺房瞬间充满了紧张与不安。荣华手中的玉瓷瓶微微一晃,几滴清水溅落在精致的绣花地毯上,瞬间消失无踪。
“复活了?”荣华的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她亲眼目睹金媚儿撞柱而亡,目睹金媚儿被小厮一卷破席卷走,目睹陆安察为她伤心,为她痴傻······
人死不能复生。
难道金媚儿如她一样,死时幡然醒悟,又怨念太深,不甘心又重生了?
香畦点头,神色间满是惊惧:“是的,小姐。我刚刚亲眼所见,她在后花园里,与姑爷靠在一起,有说有笑堆雪人,就像……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金钗和银钗一个摸了摸香畦的脸蛋,一个试了试香畦的额头。
“正常的,也不发热。”
香畦急的直跺脚,“我不发热,你俩不信就去看看。”
似乎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香畦伸手一左一右拉起金钗,银钗迅速向门外走去。
没一会,金钗银钗也如香畦那般神色慌张跑回来,她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小姐,真的······是······金媚儿。”金钗气喘吁吁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
银钗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对着荣华也点了点头。
“小姐,是的。”
荣华的心一沉。
银钗做事一向细心,沉稳,金媚儿真的死而复生?
她是重生,金媚儿死而复生?
她重生是为了复仇,为了翻案。
金媚儿在这个节骨眼上重生,目的是什么?金媚儿根本不爱陆安察,现在又跟陆安察在一起,为什么?
荣华披上披风,去了后花园。
还未走进后花园,荣华便听到一阵欢快的笑声,那是陆安察久违的笑声。
爽朗,舒心,甜蜜。
再靠近,却看到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那女人抬头撒娇,“察,我们每年都堆一个雪人好不好?“
女人脸上洋溢着如春日桃花般的柔白,声音如溪水潺潺,温柔至极,小鸟依人,跟金媚儿一样。
陆安察笑着,指尖划过女人娇嫩的唇瓣,低语,“媚儿,我和你约定,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一起堆雪人。你要答应我,永远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这些日子,陆安察仿佛身处梦境之中。他时常恍惚中看到金媚儿的笑脸,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藏着万千委屈,她的声音温柔地在耳边响起,诉说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她的委屈,她的身不由己。
而他真的想她。
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荣华的到来,微微侧过头,目光警惕地落在荣华的身上。
“察……她……她是谁?”她的声音低沉而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陆安察觉察到女人的恐惧,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别怕,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用理她。”
荣华淡淡的扫了眼陆安察,视若空气,越过他来到女子面前,打量着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金贵人,别来无恙。”
能问出她是谁的?怎可能是金媚儿?这天底下和金媚儿长得像的还有一个金贵人。
金贵人胆子倒是挺大,欺君之罪假死之后仍不安分,如今竟又潜入陆家,究竟意欲何为?
“察,她是谁?好凶,我好怕。”女人颤抖着声音,显得颇为惊恐。
陆安察安抚着女人,冲荣华嚷道,“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