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楼客房起,再到一楼茅厕起?
十四王爷抬眼望了下官妓司,“顺风,还有什么异常吗?”
顺风想了一下,“今天收泔水的来得早了些,其他没什么。”
“顺风,吩咐他们立即撤回。”
“是,王爷。”
“官妓司有多少伤亡?”
夜晚凉意渐浓,十四王爷却感觉不到,他背着手,若有所思地垂了眼眸。
这个女人也太虎了,敢进宫劝谏惠嫔娘娘,现在胆子更肥了,火烧官妓司,这一不小心得牵连多少人命?
两件事,哪一件出了纰漏,不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别说救人了,自身都不一定保得住。
顺风低头回话,“王爷,场面太混乱还不知。”
“吩咐他们立即去救场,官妓司内不许有人伤亡。”
“是,王爷。”
顺风一溜烟地跑去救场了。
荣华带着乔装了的荣安宁、荣锦绣,一路来到了马车里,片刻后,金钗和银钗也慌里慌张地回来了。
金钗的心怦怦跳,她捂着胸口,“一切顺利,大吉大利!”
别看金钗平时挺虎的吵吵嚷嚷的,但真到了关键时候,还是银钗沉得住气。
银钗跟荣华对视一眼,点了下头。
荣华会意直接吩咐,“去郊外青花村。”
青花村有块地是荣华的陪嫁田产,田产不大,由从小就跟了荣家的一家乡下人打理,是信得过的人家。
马车上,荣安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受到惊吓的荣锦绣还没回过神来似的,一个劲地打颤儿。
荣安宁抓住了荣锦绣的手,“荣华姐姐,会把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荣锦绣不语,眼神里闪过嫉恨,狠狠地望了眼荣华后,又望向窗外。
夜色深深,月光皎洁,可她身上却没有一丝干净的地方了。
她那样守身如玉,等着选秀,她那样洁身自好,精通才艺,可如今为什么这么肮脏不堪?
为什么?
荣锦绣忍着恶心,擦了擦白嫩的手,越擦她就越恶心,那些惨不忍睹的肮脏画面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紧紧抓住荣安宁的手,一滴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锦绣姐姐,别伤心了,我们再也不去那个地方了,我们马上就到安全的地方了。”
荣锦绣眼圈红红的,抬眸跟荣安宁说话,却瞪着荣华,“安全?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
荣华觉察到今日的荣锦绣怪怪的,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和昨日意气风发跳舞的荣锦绣判若两人。
荣安宁赶忙解释。
“荣华姐姐,锦绣姐姐受了点刺激,女鸨又折磨人了,狠狠打了锦绣姐姐。”
荣华这才恍然,那个女鸨拿了银子不办好差事,看她不找她算账。
荣华扶起荣锦绣的胳膊仔细瞧着,“伤哪了?还疼不疼?”
荣锦绣一把甩掉荣华。
“不碍事。”
这些伤,对于她心里的伤痛来说,算什么?
荣华收回胳膊,只当是荣锦绣的小脾气,“等会我看看白大夫在不在,给他要些创伤膏。”
荣华安置好荣安宁和荣锦绣,又顺道去了郊外青花村隔壁的村子,碰巧,白大夫在家。
“小荣华,你怎么来了?”
白大夫一见到荣华就开心,顺便拿出来自己珍藏的好酒送给荣华。
荣华知道白大夫喜欢喝酒,倒是没夺人所好。
荣华将酒推给白大夫,给他要了创伤膏。
“我这创伤膏可珍贵呢?除了小荣华你要,旁人我是不给的。”
荣华微笑向白大夫道谢。
金钗提醒荣华,“小姐,金媚儿肚子疼的事。”
荣华摇了摇头,金钗闭上了嘴巴。
荣华知道那是金媚儿故意刁难她的,就算见到白大夫她也不会跟白大夫提起这事。
三人跟白大夫道别,荣华又将创伤膏送过青花村,是荣安宁接的,荣锦绣疲惫的很睡下了。
天晚了,几人也没敢多耽搁,荣华带着金钗和银钗坐上马车后换下各自的衣服。
“小姐,你也总算了了心头事。”银钗扔出去换下来的臭衣服,又将荣华的贵公子衣服包好。
荣华笑了一下,这件事倒也有惊无险。
“希望官妓司没有其他人伤着。”
她到官妓司营救荣安宁和荣锦绣时,顺便去杂扫间看了大伯娘和三婶子,隐晦地暗示了她们。
凭着她们的聪明,应该能懂得她的意思,能逃过这一劫。
银钗安慰着荣华,“小姐,当时茅厕附近没有人,应该不会伤着人。”
“嗯。”荣华点了下头。
郊外的路颠簸的厉害,荣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在梦里,她梦见小时候的自己救了一个小男孩的命。那个小男孩被蛇咬了,命在旦夕,她先给小男孩简单的挤血后,背着小男孩找到了白大夫,救了小男孩。
小男孩承
诺以后会报答她,她听了咯咯笑着。
荣华在自己的笑声中醒了。
她看了眼窗外,那个小男孩似曾相识,她努力回忆着,小时候也的确救了一个小男孩,也是请了白大夫救命。
荣华收回思绪,“银钗,现在到哪里了?”
“小姐,前面就是黑水街了,这一段路难走,又黑暗,过了这段路就快了。小姐,您就再睡会,醒来差不多到陆家了。”
金钗也附和,“小姐,有我和银钗呢!小姐,放心大胆地睡。”
天色也确实晚了,黑水街是这段路上最黑暗,难走的一段路,荣华倒睡不着了。
她眼前闪过一丝念头,忽然坐直了,找白大夫这件事不过是金媚儿的一个幌子,在黑水街有诈才是她的真实意图。
金媚儿因着之前的事,怀恨在心,不可能只要她来回奔波一趟。
荣华意识到不对,朝着车夫大喊,“快调头,走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