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你还有胆量承认，是该让本王夸你勇气可嘉还是让本王厌了你。”
十四王爷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严厉只有关心和不忍。
他眼神里也全是对荣华的关心，没有一丝责备。
荣华抬了眸子对上十四王爷清澈的眼睛。
“王爷，收了荣安宁和荣锦绣做你的歌舞姬，对你而言是举手之劳，对她俩却是救命之恩。刚才跳楼的女子，王爷也看到了，如果不尽快救出她俩，荣安宁和荣锦绣也会搭上了性命。”
“荣华，本王不会收了她俩。”
十四王爷的手贴紧墙壁，骨节掐得泛白，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荣华正视他。
十四王爷向来都是乐善好施，能帮就帮的。官妓司这件事，也不过是借了他个名头。
“王爷若嫌她俩麻烦，只要王爷从官妓司要了她俩，我直接将她俩安顿在别处，绝不会麻烦到王爷半分。”
“荣华，本王再说一遍，本王不会收了她俩。”
“王爷肯出手帮了惠嫔娘娘，为什么不能顺便收了荣安宁和荣锦绣？王爷若不收，她俩真的会没命。”
荣华拔高了嗓音，颤抖着唇，眼里闪过跳楼女子死不瞑目的惨状。
荣安宁和荣锦绣也是荣家的掌上明珠，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娇生惯养的，现在糟了这样的处境绝不会苟活受践踏屈辱。
“人命大于天，十四王爷。”荣华字字句句咬得极重。
十四王爷陡然增高了声音，“官妓司是什么地方？帮惠嫔娘娘和官妓司要人的性质是两码事。荣家现在是圣上的眼中钉，若本王现在遂了你的心愿，收了那两个丫头，你可知后果是怎样？”
荣华也提高了声音，“我只知道在我看来性质一样，我只知道现在只有王爷能救她俩，可王爷见死不救。”
荣华小脸涨得通红，胸部剧烈起伏，喘着粗气，瞪着十四王爷。
十四王爷看得心疼想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荣华！”可手一紧，硬生生停在半空中，他不能对她有所造次。
荣华已嫁人。
“天不早了，回去吧。”十四王爷将一腔疼惜化作简单的几个字。
他看了眼荣华后，小心翼翼地拉了下荣华的衣袖。
荣华深吸一口气，尽量调整着自己的态度，“王爷，荣安宁和荣锦绣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姐妹，她们在官妓司受罪，我却束手无策。再加上，刚才又看见了官妓跳楼，着实是吓着了。”
“是关心则乱。走吧。”
荣华摇了摇头，“王爷，您先走，我还有一些事没做。”
“你想干什么？”十四王爷警惕一问。
荣华自是想要保证荣安宁和荣锦绣的安全，至少，在她想到更好的办法救她俩出去前，要保证她俩的人身安全。
荣华没有回答只找来了女鸨，将荣安宁和荣锦绣包下三天的事跟她商议。
女鸨犯难，“按理说您是王爷的面首，这个请求我没理由拒绝，可是天家才有新令，这新来的应了官身的女子，不得包出去。”
荣华挑了挑眉，看了眼十四王爷，她怎么成了王爷的面首。
十四王爷也不做声，任由着女鸨误会。
荣华看出十四王爷根本不想解释什么。
转头告诉女鸨误解了她的意思，她解释着，只是在这三天内不伺候别的客人，只能伺候她，等着她随叫随到。
女鸨眼睛一转，“那也没这样的规定。您想要留其他的女子都行，就是这新来的应了官身的女子不行。别说您是王爷的面首，就是王爷，也不行。”
十四王爷一开折扇，“一天！”
荣华掏出一张大额银票塞给女鸨。
女鸨不接银票，“王爷，您有所不知，这是新令，谁也不能违背，要掉脑袋的。”却偷偷瞄了眼银票数额。
“五千两。”荣华悄声道。
这五千两足以够她一辈子花了的。
女鸨的眼睛都亮了，“记住，我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可不是为了这点银钱了。”
女鸨得了银票还要王爷承他个好情。
十四王爷自是没有理会。
荣华点头应下，“帮我照顾好凝凝和秀秀，我明晚再来找她们。”
“放心。公子真多情。”
女鸨说着还不忘摸了下荣华的小手。
荣华被蛰了一样，赶紧收回了手。
十四王爷已将折扇打到女鸨手上，“不守规矩。”女鸨的手顿时红肿一片，“王爷，小的错了，小的真没见过如此俊俏的面首。”
十四王爷生怕荣华再被女鸨多看去一眼，拉着她快速出了官妓司大门。
荣华的手被拽得疼了，“王爷。”
十四王爷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冲动，赶忙放开了荣华，“刚才冒犯了。”
深秋的夜晚凉风徐徐。
吹拂着两人的心，吹皱了一池秋水。
两人坐在马车上，虽未说一句话，可两人眼波流转间有胜过千言万语。
“王爷，去王府？”马
车夫问道。
“鎏金岁月衣坊门口。”荣华这才想起来，刚才上马车时，马车夫问她要去哪里的，她只顾摸着被王爷抓过的手，竟忘了跟马车夫说去哪里了。
快到鎏金岁月衣坊门口时，十四王爷将一件玄色披风递到荣华手中，“夜深了，风大。”
荣华笑了一下，将披风放下。
这是王爷的披风，她披着回去始终不妥当。
“王爷，我马车上有我的披风。”
十四王爷脸色一红点了下头，“嗯。”他竟也是关心则乱了。
为了避免两人微妙的尴尬似的，十四王爷又开口，“你能保着荣安宁和荣锦绣一天，保不住她们一辈子。”
荣华又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眼下她也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爷，若眼前无法顾及，想以后才是庸人自扰。”
十四王爷一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不要因为关心，昏了头脑。”
他知道但凡新人进了官妓司插翅难飞，更何况是天家专门关照过的两个新人呢。
荣华垂眸，她不知该怎么去救荣安宁和荣锦绣，但她一定要救出来。
希望这一天时间，她能想到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