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察赞扬了荣华一阵子,无外乎她性情温顺,任劳任怨又聪明能干,是个理家小能手。
陆安察嘴巴甜的跟抹了蜜,后才似醉非醉道:“娘子最近有些劳累,很是疲态,自从娘子娘家落了难,娘子性情大变,我看了也是心疼。
想来是娘子累着了,身累,心累,不如,娘子就好好歇息几天,库房的钥匙和掌家印信今晚就拿给我?
也好让我为娘子分忧。”
荣华略一垂眸。
强夺她的掌家权不成,这次来软的了,冠冕堂皇的字字句句里全是打着关心她的旗号。
其实,陆家到了陆安察这一代已是一个空壳子,早已入不敷出,荣华几乎每个月都要拿了娘家给的银票往里面贴。
再加上婆母每个月还要从账上拿一百五十两银子补贴娘家弟弟。陆家每月的俸禄和田庄收益根本入不敷出。
陆安察虽是袭爵,可到了他这一辈仅仅是个三等爵忠义将军,相当于从六品官,俸禄微薄。支出下人们和各处的月钱后所剩无几。
陆家庄子上,除去田庄人工费,种子费还有天灾人祸的这些,庄子上的收益能保持收支平衡就不错了。
这个掌家中馈权,她不是非得握着。
荣华小嘴一翘。
“想要掌家权,那得看我心情。尽兴了,一切好说。”
陆安察诡异一笑,“今晚必会让娘子尽兴。”
荣华没好气的白了眼陆安察。
叶青倒也机灵,端了两杯酒送给陆安察和荣华。
“姑爷,好尽兴!”
好刚靠近荣华,荣华就被她身上那股子浓郁百合花香味呛着了。
她喜欢清淡的花香,像百合花香少些也罢了,可叶青像是将自己泡进了百合花蜜罐里,香郁的厉害。
她忍不住咳了两声,往屋外透气。
等她回到酒席,陆安察已喝下半坛子酒,醉了,叶青也两颊泛红,似是也喝了酒。
荣华当即喊来银钗送陆安察回君兰苑,叶青倒是自告奋勇,说银钗姐姐累了,不舒服,她去送。
“你才来陆府,不熟悉路况。”
陆安察醉醺醺的喊着,“叶青,叶青,尽兴。”
“姑爷让我去送!”叶青赶忙上前扶着陆安察就往屋外走。
荣华和银钗看着两人出了垂思棠,银钗有些担心,“小姐,他们倒生了些情愫,可会不会被那位棒打鸳鸯?”
陆安察对叶青的情愫是因百合花香味又喝了酒作祟的冲动情动。
但不管哪种情动,金媚儿自是不能眼见着自己的丫鬟抢了陆安察。叶青送陆安察回去会不会想到更高明手段,躲避金媚儿,荣华心里也没底。
对于他俩会不会一夜生米煮成熟饭,她更关心金钗。
金钗去陈家到现在都没回来,中途肯定出了岔子,要不然,这个时辰早回了。
荣华踱到垂思棠门口,一脸担心,看着外面。
银钗拿了件披风给荣华披上,“夜深了,小姐先回去休息,我在这儿等。”
荣华摇摇头,她要在这儿等金钗回来,金钗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她不会原谅自己。
两人站在风口,等了一个多时辰,远远的见一个女子风尘仆仆的跑回来。
“金钗!”
“小姐,是金钗!”
荣华悬着的心放下了,她亲自打开了垂思棠的大门,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金钗。
“小姐!小姐!”金钗的声音颤抖着,似乎受到了惊吓。
荣华安慰着拍着金钗,看她一副受惊的样子,她知道陈家那边铁定出了大事,她压着性子,让金钗先回屋去。
三人来到主屋内。
借着灯光,荣华才看到金钗脸上被划伤了。
她赶紧着银钗拿了疤痕膏亲手为金钗敷上,“陈家欺负你了?”
金钗打了哆嗦,一想到心思歹毒的陈家还一阵后怕。
陈家见到金钗后,打量了她好一会后,先是假装很热情,得知金钗来意后就将金钗留下了,说,自家女儿出事定是要帮衬,要不然还有什么亲情味?
他们安抚金钗打消金钗的顾虑后,以荣安宁她舅还未下朝为由,让金钗等着。
荣安宁她舅舅肯定会有法子。
金钗倒也是个实心眼子的,以为陈家真心肯帮忙,就等着一直等到了天黑,可等来的却是放印子钱的人来追债。
陈家人说金钗是他们的女儿拿来抵债,金钗被陈家人堵了嘴巴不得分辨。
金钗长相美丽,就被当为抵押品被绑了起来,好在,金钗学过些拳脚功夫,趁着天黑,放印子钱的人吃饭放松警惕的空,逃了出来。
“杀千刀的陈家!”
荣华恨恨地骂出声,又上下仔细打量着金钗,她的衣裙被绑绳处有些脏,“金钗,有没伤着其他地方?”
要是金钗这次受了其他伤害,荣华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是自己大意,忽略了在荣家落难的情况下,难免会被人轻贱,更何况是去求别人帮这官妓司的忙?
都怪自己忽略了人性的恶,差点害了金钗。
荣华眼里闪过心疼。
金钗摇了摇头像是安慰荣华,“没有。他们没对我怎样。”
银钗也为金钗的遭遇难过,一想到自己在赵家的遭遇,眼一红,哭了起来,抽泣着说。
“小姐,您没有兄弟,只有姐妹,却不懂不是每家人都像荣老爷那样善待女儿。有些人将女儿看做物件儿,随意处置,”
荣华倒吸了一口凉气,“委屈你俩了,你俩先去睡,官妓司这事我再想办法。”
荣华安抚了金钗和银钗后,一夜未眠。
她们外祖家可以见死不救,她不能。
她小时候,因着家里忙,请了奶妈,可她不喜欢跟奶妈。经常缠着大伯娘和三婶子。她长这么大大伯娘和三婶子没少看她。
荣安宁和荣锦绣是跟她一块长大的姐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身陷囹圄。
可是她怎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