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条金链子吗?”
丁庆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周国平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继续道:“这是从魏勇刚脖子上摘下来的,哦,对了,你还不知道魏勇刚吧,魏勇刚就是方彪常去的赌场的老板,方彪就是用这条金链子跟魏勇刚借的那十万块钱。”
“同志,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都谁跟谁呀?”
“呵”
周国平一声轻笑,听在丁庆发的耳朵里是冷笑,但听在纪然的耳朵里却是得逞的笑。
纪然知道,周国平在给丁庆发下套呢,只听周国平继续道:“那好,我就说些你能听懂的,王春海本月17号从银行取了十万块钱,经查实,这十万块钱是用他把这十万块钱都借给了你。”
“无稽之谈,这个月我根本就没见过他。”丁庆发忍不住大声道。
“但他却说他见过你两次。”
“同志,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不过今天白天我已经跟这位同志解释过了。”丁庆发一脸无辜地看了看在周国平身边坐着的郭淮,又继续道:“我是真不知道王春海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咬我啊?”
周国平挥了挥手,示意丁庆发安静,“那我们不说王春海,说回到金链子,魏勇刚脖子上的金链子这条金链子是王春海给他的。”
说到这里,周国平猛地顿住,静静地看着丁庆发。
丁庆发不明所以,但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丁庆发见周国平完全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才艰难地开口道:“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周国平笑了,挺温和的笑容却看得丁庆发毛骨悚然。
“当然有关系了,老郭,东西拿给他看。”
当丁庆发在看见廖三金提供的账本以及拥有他亲笔签名的一张单据时,瞳孔骤然缩紧,冷汗刷地一下遍布了全身。
账本倒不算什么,问题是这张单据啊!
这是一张手写的单据的复印件,没看见这张单据时,丁庆发其实早就忘了它的存在。
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写着黄金的重量,要制成什么饰品,选择什么纹饰,收取定金的金额和日期,预计多少天后取货,以及他这个订货人的签名。
除了他的签名之外,其他的都是金店老板的字迹。
这张单据其实是金店老板写给他的取货单。
原件给了他,但他记得他取货之后,随手便给撕了啊!
毕竟这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货都已经到手了,他还留着取货单干什么?
这本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但他却完全没有想过,金店老板竟然会有将复印件存底的习惯。
当然了,他也完全没有想过,仅凭一条金链子,警察竟然能查到县城的一家平平无奇的小金饰品店。
遇事一向冷静的丁庆发也控制不了自己表情的慌乱了,他心里在疯狂地思考对策。
然而周国平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这回认识这条金链子了吗?”
“认认识了,这.这的确是我今年夏天买的金链子,但带了没几天就丢了,所以我刚才才一时没认出来。”紧张的情绪让一贯巧舌如簧的丁庆发有些结巴。
“是嘛,丢了,怎么丢的,这链子可不便宜呀,你媳妇就没骂你?”周国平又笑了,语气有些揶揄,“我听说你家里都是你媳妇说了算,丢了这么贵的东西,那段时间日子不好过吧!”
丁庆发的脸上不断有汗珠滚落,甚至不少都流进了眼睛里,丁庆发用袖子胡乱摸了摸,说道:“不,她不知道我买链子的事。”
“哦,她不知道?这么粗一条金链子,带着多显眼呀,她竟然看不见?是不是你根本就没带过呢,可如果你没带过,又怎么能弄丢它?”
说到最后,周国平的语气已经变得极为冷厉,无形的压力让丁庆发的大脑一边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故事编圆,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丁庆发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编故事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这个故事他根本就不可能编圆,那就意味着编得越多,错得就越多,他不如避而不答,因为警察这边的证据链也不圆。
金链子是他送给弟弟的,弟弟又将金链子给了方彪,不过方彪却没有供出弟弟,而是说金链子是王春海给他的。
至于王春海这边,他是不敢跟警察撒谎的,所以王春海最多是把自己跟他见面的事供出,他不知道,也不是他的。
如此一来,口供都是有偏差的。
只要弟弟能够完美地隐藏,这种口供就根本定不了他的罪。
想到这里,丁庆发放弃了挣扎,无赖道:“丢了就是丢了,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是真的忘了。”
没有诈出来丁庆发的口供,周国平也不意外,丁庆发就是个成了精的狐狸,能好对付才怪呢!
不过周国平也不能放弃去攻破丁庆发的心理防线,既然用诈的不管用,那就
用耗的。
“小顾你先撤,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天晚上不需要你了,老郭你也先去睡几个小时,然后再来替我。”
第二天,纪然赶到局里的时候,丁庆发依旧在顽抗,但关于小药片以及小药瓶里的药片的化验结果却都出来了。
不出所料,完全是同一种药,属于阿/片类镇痛药,由于其成分中,阿/片的比例占比过高,在国内是绝对的禁药,因此小药瓶上才没有标签,看起来很像三无产品。
光凭这瓶药,周国平又有话题可以跟丁庆发好好聊聊了。
丁庆发一宿没睡,被周国平和郭淮轮流轰炸,他此时的状态看起来十分不好。
周国平要利用的就是他的这种状态。
这次周国平倒是没诈他,选择了开门见山。
证据直接摆在桌上,周国平开始说道:“这个小药瓶你应该很熟悉吧,是在你的书房找到的,瓶身上还采集到了你的指纹,所以你也不用否认,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药想必你也应该很清楚,是禁药,会成瘾,这种药应该不是你们一家三口还有你的那个小舅子能用上的,所以,这是你搞来给谁的?”
“还有,这个单独的小药片,是在凶手囚禁被害人的地方找到的,诺,就在这里,应该是凶手不小心掉到床底下的。”周国平说着,还推过去了一张照片给丁庆发看。
“化验结果表明,这个小药片的成分跟药瓶里的药片成分完全一致,同宗同源,所以,金链子你可以说你丢了,但这个药你要怎么解释?”
已经被折磨得心力交瘁的丁庆发在听了周国平的长篇大论之后,忽然笑了,他嗤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周国平闻言,却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丁庆发,你愚昧!”
“你今年还不到40岁,你难道就不考虑你的将来了吗,你有家庭,有孩子,你的儿子还小,还在读书,你难道就为了要保护一个变态杀人狂,就甘心毁了自己的家庭,也毁了孩子的未来吗?”
“就因为,这个变态杀人狂是你的亲弟弟?”周国平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只见丁庆发霍然抬头,熬得通红地双眼瞪大了看着周国平,一脸震惊地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我只是劝你,在做一些决定的时候要考虑清楚,值不值得?还有,我必要要告诉你,连环杀人犯如果逍遥法外,是不可能停止犯罪的,你的保护救不了他,只可能是助纣为虐。”
说到这里,周国平的语气不禁渐渐缓和了下来,他叹息,“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他已经是个无药可救的人了。”
一声叹息,淡淡的,却让丁庆发的情绪,如山崩,如堤溃,他突然佝偻了身体,颤抖着,呜咽着。
硬撑到了现在,他实在撑不下去了。
周国平平静地看着丁庆发,良久,才道:“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过他是他,你是你,如果没有他,我愿意相信你是没有害人之心的,你只是被亲情绑架了,才做了这么多错事,如果你愿意协助我们破案,我愿意帮你争取宽大处理。”
将丁庆发这个难啃的骨头啃下来,案子终于走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纪然很高兴这个发展,因为她就不用费心从王绮罗的嘴里挖凶手的信息了。
倒不是纪然不愿意费这个心,而是她觉得非要让王绮罗回忆自己的噩梦简直太过残忍。
这个女孩的经历已经太过让人窒息,亲情和爱情都满是狠毒的算计,她能够坚强地活下来已是不易,纪然又怎么忍心,把她刚刚开始有些愈合的伤口又血淋淋地扒开。
如今,因为丁庆发的配合,他们已经有了凶手的画像,便不再需要王绮罗去回忆了。
并且,因为丁庆发,他们还知道了两处凶手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然而就在周国平积极部署准备分别突袭两地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凶手竟然毫无预兆地自己现身了。
但他却掳走了一个人,进了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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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这条金链子吗?”
丁庆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周国平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继续道:“这是从魏勇刚脖子上摘下来的,哦,对了,你还不知道魏勇刚吧,魏勇刚就是方彪常去的赌场的老板,方彪就是用这条金链子跟魏勇刚借的那十万块钱。”
“同志,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都谁跟谁呀?”
“呵”
周国平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