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还没出门,老刘头就带着人过来了。他沉着脸,将张婆子堵在门里。
“今天兽夹这个事,你家准备怎么说?”
秀芳以前遇事都在屋里躲着,这会儿倒是敢出来见人了。她把张婆子推出去找草药,自己面对老刘头一帮人。只是不管老刘头怎么说,怎么问,她都只是杵在那里听,没应声,更没回嘴,像个木头人似的。
老刘头来了火气,“你还是让王大有自己出来吧,我跟他说。”
刚说完这句话,秀芳竟哭起来。
“刘叔,我家大有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出来?”
“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老刘头气得不清。
“村里这么多人,万一有人误踩了呢?到时候伤的就是别人了!怎么,王大有的命是命,别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快点,让王大有出来,还有哪里放了兽夹,让他赶紧收起来。”
秀芳捂脸痛哭,“大有伤成这样,人都只有半条命了,哪里还起得来。”
老刘头气得差点儿把她家房顶子掀了。“他爬也要给我爬起来!”
村里人两次被兽夹伤,且第二次还是明令禁止村中再投放兽夹后发生的,这事儿让村里人怎么忍!
“这事儿王
大有若是不给我们村里一个交代,秀芳,你也别管大伙儿翻脸不认人了。”
秀芳身子一晃,险些跌坐下去。屋里王大有突然喊了起来,声音虽然微弱,但是老刘头几个人还是听清楚了。除开刚才自己受伤那一处,他又说了另外两处位置,都放了兽夹。
老刘头赶紧让人把兽夹收了,一边气恨不过,骂道:“王大有啊王大有,你若是能有周应淮的几分稳当,也不至于走上这样的歪路。王氏还不算你的前车之鉴吗?”
到底是自己做错了,王大有被骂得不敢吭声。见他们夫妻二人都是这个德行,老刘头也不想说什么,带着人走了。片刻后,张婆子带着药材回来,回来随便洗了洗,催着秀芳给王大有敷药。
周家。
周应淮抱着乐安,看着傅卿跟两个孩子蹲在地上好奇的看着那两只狐狸。他嘴角含笑,问傅卿:“你喜欢哪个颜色的?”
“都好看。”
到底是山里跑下来的,凶得很,要不是圈在笼子里,这会儿怕是要咬人了。
玉丫头喜欢得很,“我喜欢红的。”
少禹不认可。“我觉得白色这个干净一些。”
周应淮也颔首道:“白色是要素净些。
那就留白色的吧。”
傅卿愣了一下,“你要在家里养狐狸?”
他摇头,笑道:“准备给你做件披风。”
傅卿惊了。
给她?
做披风?用狐狸毛?
这得多好看啊……
她转头看着那两只狐狸害怕得缩在圈角的样子,于心不忍。“算了吧,现在才刚入夏,怎么就说起冬天的事情了。再说了,我们乡下人不需要这么好的东西。”
“等天冷下来就需要了。”
见两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他,周应淮又说:“等你出了月子,我就得进山打猎了。到时候再猎些好的,给三个孩子也做一身冬衣。”
玉丫头拍手叫好,少禹眼中也有了期盼。
傅卿点头,“少禹跟玉丫头倒是需要的,乐安太小,还用不着这些。”
“那就做大些,等她长大了穿。”
别人有的,他周应淮的儿女也要有。别人没有的,他的儿女也必须要有。
“那就留白色,红色那只我明天拿去镇上卖了。”
傅卿也眼巴巴的看着,“要不放了吧,就当给我积德了。”
她刚才实在馋得不行了,进空间还没清楚展柜上有没有进新货,倒是看见牌匾上自己呈负数的功德点,又捂着眼睛出来,
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她真的好馋!
周应淮抱着乐安,一边睨着她,“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还想着行好事?我怎么记得你说过自己虽行好事,但不当圣母。”
她记得,这话她确实说过的。
“夫君说的有道理,日子都保证不了,还行哪门子的好事。”
她把乐安抱过来,哄着孩子进了屋。
要不是天太晚,村里大伙儿都不舍得回家。这不隔天天才亮,又聚在一块儿说起了昨晚的事情。
“诶,我刚才看见周应淮拎着狐狸去镇上了。”
“好家伙,我昨晚只看了一眼都觉得那两只狐狸漂亮,周应淮今天这一趟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
“我也看见了,看见秀芳出村给王大有找大夫了。我就说,光是敷些山脚下找来的草药哪儿行啊。”
“人家周少禹周家福泽厚着,有祖宗保佑,他王大有有啥啊。”
“自作孽不可活,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出息。”
……
陈婆子是嫁到两河
村的,儿子出事儿后,她做主把儿子埋到了老家,这一去一来的也得整整一天。夜里回来的晚,并不知道昨晚上的事情,直到今早听了这些陈婆子才知道昨天出了这么大事情。
她赶到周家,进门就瞧见玉丫头蹲在院子里,好奇的盯着圈舍看。见她进门,玉丫头兴奋的拉着她过来看,“奶奶,我爹昨天抓了两只狐狸。”
陈婆子弯腰看,果然看见圈舍里关了只白色的狐狸。
“这狐狸真好看。”
玉丫头满是自豪,“爹说要给娘做披风。”
陈婆子连连点头,“好好好,你娘生得这么好看,穿起来也一定好看。”
傅卿昨晚又难受,两口子折腾到半夜。她早上起不来,直到听见陈婆子说话才醒,忙开门出来打招呼。
“你躺着吧,我做了早饭给你端进去。”
昨晚错过这么精彩的事情,她可得好好问问。
镇上。
打从他们父子刚进镇子就有不少人来问狐狸毛的价钱,一听周应淮要价五百文,都摇头走了。
少禹不明白,“爹,他们为什么只买皮毛,不要肉?”
“如今世间太平,大多人都吃得起粮食。狐狸价钱贵,肉又不好吃,只有这一身皮毛能卖些钱。”
周应淮带着他往前走,也没说要去哪个酒楼,就在镇上这么干逛着。
“可是五百文钱会不会太贵了?”
周应淮轻嗤,“遇上识货的,十两银子觉会得他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