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生气了?
可是她声音好温柔。
她没生气?
可她说以后都不要提弟弟了。
玉丫头搞不明白。
傅卿单独拨出一碗端去主屋,正好周应淮醒着。她帮着周应淮坐起来,见他看着院子里晒着的新被褥,说:“少禹那个用不了,我给买了新的。”
“钱够吗?”
野山鸡卖三十文钱的价格已经是往高处喊了,可就算是两只都卖出去了,也不够买一套被褥的。
“够了。”
傅卿没藏私,把方家的事情告诉了他。
周应淮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这事儿你没跟别人说,也没有细问过他家管事吧?”
傅卿摇头,“这是人家私事,为不会问的。”
周应淮高看她两眼。
“如此甚好。”
见他拨弄鸡蛋,只捡着野菜吃,傅卿疑惑:“怎么你也不爱吃鸡蛋?”
周应淮动作顿了顿,“有身子的人不适合吃鹅肠草,不过鸡蛋有营养,你马上就要生了,该是你多吃些。”
他竟然还懂这些。
吃过两口,周应淮就歇了筷子。见他盘子里还剩下大半,傅卿让他好歹吃一些,他却只是摇摇头。
“没什么胃口。”
她再把手背贴在他的额头,微凉又柔
软的触感让周应淮舒服的嘤咛了一声。
他顿觉丢人,可看傅卿的样子好像根本没在意。
“还是有些烫手。”
突然她脑中快速晃过什么,忙找了个借口走开,进入空间一看。
功德四百三!
四百三!
家人们谁懂啊,她昨天还是十五的功德一下子飙升到了四百三!
离小续命汤只差三百七的功德了。
傅卿可不舍得再兑换东西,反正现在手里有钱,请大夫抓药的钱暂时也挪得开。
还有陈婆子的钱也该还一下了。
傅卿跟玉丫头交代了一下,便去隔壁村里问大夫买了几副风寒药,这就赶回来了。
到家瞧见少禹已经醒了,叮嘱他把饭菜吃完,一会儿给他换被褥,这才得闲去把药煮上。
见她又匆匆忙忙出了门,少禹一头雾水,“一会儿换什么被褥?你的新被褥她不让你盖了?”
这女人,怎么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总发癫。
“她给你买了新被褥,跟我的一样。”
玉丫头指着院子,高兴的喊着。
少禹一愣,半个身子都要悬在床沿上,拼命想要往外看,玉丫头怕他摔下去,一直喊他躺回去,急得不得了。
院中吹起一阵清风,一角白色的
东西拂过少禹的眼睛,他登时一喜。
“她真给我买了!”
“买了买了,新着呢,一个手印都没有。”
少禹恨不得现在就出去看看。
“她哪儿来的钱?”
玉丫头比划的极其夸张,“昨天下午抓了两只野山鸡,可漂亮了。”
傅卿来到陈婆子家门前,连着喊了好几声陈婆子才出来开门。
“是不是少禹出事儿了?”
陈婆子急着要赶去看看,被傅卿拦下。
“少禹没事。陈大娘,我来还你上次帮我垫付的诊金。”
陈婆子摆手,“玉丫头没跟你说吗,不用你还了。”
傅卿不管这些,直接把钱塞她手里。
“拿着吧,若是小钱我也就厚着脸皮装傻过去了,可四百文不是小数目。你年纪大些,总是要留一些备用的。”
刚说完这句,傅卿又担心陈婆子会不会误会这话是在咒她,忙解释。
“我没有盼你不好的意思,我是说……”
她好一通解释,终于是把自己的意思说明白了。
陈婆子倒也没客气,把钱收了。
临走时,傅卿见搭在门后的扫帚倒了便顺手扶起,见陈婆子一直盯着她看,她轻咳两声,说:“做好事。”
做好事有功德,以后
她天天做好事!
孩子精神头总是要足一些,傅卿回家的时候少禹已经自己坐在床榻边上了。
想起周应淮也会如此,傅卿突然有些想笑。
可目光落在少禹那张小脸时,她心口一窒。
少禹与周应淮一点儿不像。
不光是少禹,就是玉丫头,长得也不像周应淮。
傅卿泛起嘀咕,把原身的记忆翻出来,却完全没有这两个孩子生母的一点儿消息。
或许人家只是长得像生母而已。
见她发呆,玉丫头小声的喊着她:“娘,哥哥醒了。”
哥醒了,该换新被褥了。
傅卿应了一声,把床上脏黑的被褥一圈,抱了出去。
“这可是新被褥,你要是把它弄脏了,我可是要
打人的。”
玉丫头紧张起来,少禹却扬了下唇角。
这可是新被褥啊,他怎么舍得弄脏。
趁着傅卿没注意,少禹热不住地摸了摸新被褥。一只小手按住了它,义正言辞道:“哥你别碰,一会儿要留下手印子了。”
傅卿噗嗤一声笑出来,听见她笑,两个孩子也跟着笑。
少禹把手摊开,“我的手不脏。”
说完这一句,少禹自己都愣住了。
他记得自己从山上跌下来,身上应该全脏
了。可如今他干干净净的,一点儿泥垢都没有。
玉丫头没这个本事,他爹没这个精力,能这么照顾他的,只有眼前的女人了。
“谢谢。”
这一声很轻很轻,好像大一点的呼吸都能把这一声给碾碎了。
傅卿扶着他重新躺回去。
“那你就快些好起来,家里这么多活儿等着你干呢。”
少禹抿紧了唇线,不说话了。
“傅妹子,在家吗?”
门口突然想起王大有的声音,傅卿过去开了门,见果真是他们两口子。
“你们回来了?分家的事情办的如何?”
王大有摇头又叹气,“我娘不让,还把错处都落在我媳妇儿身上,我气不过,带着媳妇儿又出来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傅卿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把人先请了进来。
“先不说这个。我听说少禹受伤了?严重吗?”
秀芳也是要做娘的人,最听不得这种事情,眼眶登时红起来。
“那挨千刀的王氏,都是一个村子的,怎么能这么狠毒的对待一个孩子。”
傅卿什么都没说呢,他们两口子已经把话都骂了一遍解了气。
周应淮的声音适时响起,“大有兄弟来了?正好,我有事儿想托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