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间屋子,心里又憋闷着被褥的事情,少禹睡的就晚了些。睁开眼时,王大有已经在门口喊着他了。
他翻身起来,麻溜的穿上衣服,双脚刚踩在鞋子上,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脚下踩着的不再是那双破旧露趾的烂鞋子,而是一双新鞋。
是新鞋!
少禹心中一喜,赶紧穿上试试,大小刚刚好,这就是他的鞋码!
“少禹,起来了吗?”
王大有不敢拍门,只能一遍遍的在门口喊着。
少禹甚至都忙不得洗把脸,穿着新鞋,拿了工具赶紧出了门。
傅卿在王大有喊人的时候就醒了,奈何越到孕晚期身子越重,她就想赖在床上不起来。
迷迷糊糊的又躺了一会儿,傅卿才拿开一直轻轻搭在自己肚上的那只手,轻手轻脚的起来。
这段时间肚子里这个动的更厉害了,她一晚上要被折腾醒好几回。自然发现周应淮的触碰能让肚子里的小家伙消停下来,她也就默许了周应淮把手搭在她身上的事情。
出了主屋,就见玉丫头在那逗小鸡仔玩。
傅卿给她梳好了辫子,又给她洗了脸。“丫头,新被褥睡得舒服吗?”
玉丫头点点头,“好软和,像睡在棉花上一样。
”
傅卿忙去少禹屋里看了一眼。大概是起的太匆忙,他连被子都没迭。她干脆把被褥拿出来晒着,起码晚上睡的能舒服点。
昨天晒的新被褥,洁白柔软,今天这个又脏又黑,还带着霉味,玉丫头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她抬起小手,指着眼前的黑被褥。“今天新被褥给哥哥睡吧,我睡这个。”
傅卿的动作顿了顿,“不用,等过两天又赚了钱,我再少禹重新买一套。”
玉丫头揪着衣摆,“可是被褥要好多好多钱,要好久好久才能买。哥哥睡不到新被褥,会不开心。”
“不会的,我马上就给你哥做好新衣服。”
家里还有一小把黍米,傅卿全都煮了,打算早饭就这么随便应付一下。
听见主屋里周应淮起来的动静,傅卿走进去,“出去坐坐?”
周应淮只是有些渴,想要喝口水而已,而傅卿已经端了盆过来伺候他洗漱。
漱过口后,她用手巾给他擦了擦唇角,见胡渣又长出来了,便说:“一会儿出去我给你刮刮胡子吧。”
周应淮抬手摸了一把,确实有点扎手。
“嗯。”
除了第一次,之后的两次都是周应淮自己动手,今天她没跟着去镇上,倒是
有大把的时间。
周应淮借着拐杖的力气站起来,一步步挪得费力又小心。玉丫头早把椅子搬到了门口,让周应淮少走两步。
今天天气没有昨天的好,怕他着凉,傅卿又进去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
算着粥也煮好了,傅卿又端过来,周应淮喝了半碗,她跟玉丫头都喝了一碗。
吃完了早饭,傅卿又重新烧了水,把用具都准备好,给他刮胡子。
不同于第一次的小心翼翼,这回的她算是有些经验,人也更加大胆了一些。
周应淮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女人,模样长得清秀,大概是转了性子的关系,此刻的她眉眼温柔,神情专注,让周应淮稍稍失了神。
直到快要把胡子挂完了傅卿才察觉他一直追着自己的目光,“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还能长出花儿来?”
周应淮丝毫没有收敛目光,反而越发张狂放肆起来。
傅卿被他浑身不自在,加快手上的动作。
在旁边自己玩儿的玉丫头突然跑了过来,也盯着傅卿的脸上。
傅卿管不了大的,但是能管小的。
“你看什么?”
玉丫头忙躲开目光,怯懦的说:“我想看看,娘脸上是不是真的有花。”
周应淮没忍住,竟然笑出声来。玉丫头不知道自己说的好还是不好,紧张的不得了。
傅卿真是被他们父女俩给气笑了。
见时日还早,傅卿又把没做好的衣服拿出来,有模有样的缝起来。
少禹回来时,傅卿刚好做完那件衣裳。
“回来了,快来试试衣裳合身不。”
少禹刚进门就看见了傅卿里手里的衣服,颜色跟玉丫头的一样,明显是给他做的。
他轻轻放下背篓后几乎是小跑的过来,甚至都忘了跟周应淮打招呼。
“这是今天卖的钱,只有六十文。”
傅卿拿了五十五,给他留了五文钱。少禹没说什么,乖乖把钱收了。
“少禹,换新鞋了?”
周应淮从他进门起就留意到了他脚下这双新鞋,合脚,也漂亮。
玉丫头指着他的鞋,惊喜道:“哥哥你有新鞋啦!”
少禹低头看了一眼,见右脚鞋面上沾了点泥,赶紧蹲下用手掸了掸。
“硌
脚吗?”
听傅卿问他,他忙摇头,“不硌脚,软和,轻便,好走道。”
罢了,他又有些害羞的对傅卿说:“谢谢娘。”
傅卿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衣服递过去,“换上试试。”
少禹都已经要伸手了,
又想起什么,先跑去洗了手,擦干以后才拿了衣服,回屋换去了。
周应淮目光落在傅卿身上,带着些许探究。“你给他买鞋了?可我昨天听你说回来时候只有七个铜板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没贪钱。这鞋子是我做好事换来的。”
周应淮眉峰轩起,“什么好事?”
傅卿正想着该找了什么借口,这边少禹正好换了衣服出来。
换了一身新衣裳,周少禹整个人变得好看多了,再也不是那个身着寒酸破烂,走出去要被人笑话小叫花子的人了。
傅卿给他整了整衣襟,又扯了扯衣角,眼中的满意都要溢出来了。
她手艺真好!
周应淮也觉得好,可是等他摸到少禹的衣服,看着那粗的都要漏风的针脚,又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了?做得不好吗?”
周应淮抬头,“做的很好。”
傅卿收到了鼓励,更加来劲儿了。
“等着吧,明后天你的也该做好了。”
周应淮抿了下唇角,心底竟有些期待起来。“嗯。”
“哥,这里还有鱼。”
玉丫头指着背篓,少禹这才想起这事儿。刚弯腰准备把背篓提过来,只听刺啦一声。
少禹的裤裆,炸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