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一惊,着急忙慌的赶过去。
“陈大娘,你慢些!”
“这陈婆子,平时总说腿脚不利索,这会儿倒是跑得快,还当真是对周家的事情上心了。”
“周应淮曾经救过陈婆子的命,陈婆子感恩人家救命之恩,平日里会多照顾一些。”
……
这边还说着,陈婆子已经朝前跑到了前头,快到傅卿摔跤那一处时,她猛地刹住脚步。
“你,你在干什么呢?”
傅卿从田间抬起头来,“陈婆婆,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这是山苜楂吗?”
她手里捏着一小把野菜,正兴高采烈的拿来给陈婆子看。
陈婆子悬着的心落下来,当即怒道:“有手有脚的不知道去种地,天天就找野菜吃,真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人!周应淮娶了你这么个媳妇儿真是倒霉,两个孩子跟着你真是受罪,真是丢人!”
骂完这么一句,陈婆子扭头就走。
其他跟上来的人瞧见她好好的,又议论了几句后就都散了。只有这片田地的主人还站在那里,看着她放在一边的锄头和浇水的木桶水瓢,语气不善。
“我说周家媳妇儿,你家我家地头上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这家主人
站在这里是防着傅卿偷他家种的菜,没想到傅卿只盯着旁边的野菜,压根没往地头看过一眼。
她指着人家地头上的那些野菜,“这些山苜楂你要吗?不要我就都掐走了。”
这一家不缺菜,若是地头上的野菜长得太多还得费劲儿拔掉。既然傅卿要吃,那就让她都拔了,也省得自己家出力气。
只是总觉得她一定揣着坏心眼子,惦记着他家地里的菜。
“陈婆子说的也没错,你好手好脚的,倒是干点农活啊,别总想着偷摸别人的东西。你要是真不想种地,那周应淮的那两亩地就借给我家算了。”
傅卿顿时哎哟一声。“成啊!大哥你这主意好!你要是诚心想借,我们可以拟个租赁契字,只要价钱合适,你想租多久都可以。”
人家想得是白得两亩地,没想到傅卿竟然开口要钱,这人当即黑了脸。
“去去去,以后不准再来我家地头上找野菜,少惦记我家的东西!”
他嫌恶的驱赶傅卿,傅卿厚着脸皮,掐完了最后一点野菜,才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到了自家的地里,傅卿先把摘来的野菜放在一边,又拿着锄头把地翻了翻。两亩地对于种地为生的
乡下人来说不算多,但是对傅卿一个人来说就太大了些。她挥着锄头,翻了翻土,开垦出一小块菜地来。她怀着身孕,动作不敢太大,只能慢慢来,耗了不少时间。
等锄好了地,她才把菜种都洒在上面,最后覆上一小层的土。
家里,少禹把两人去镇上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跟周应淮说了一遍,玉丫头睁着大眼睛,惊喜道:“哥哥,你们当真赚了十七文钱?”
少禹点头,“娘还给了我一文,说这是我的抓鱼钱。只是后来要买调料钱不够,我又还给她了。”
玉丫头听了更是惊叹,“娘还舍得给你钱?”
周应淮听着也觉得稀奇。
这女人跟他印象里的还真是不一样了。
“倒也是个能赚钱的好法子。少禹,趁着天还没黑,你再去抓些鱼来。”
少禹点头,“行!”
玉丫头紧紧拉着他的衣服,“哥,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娘交代过的,你只能留在家里。”
周应淮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稍稍诧异。
少禹现在都能这么自然的喊娘了?
算算时辰,傅卿已经去了好长时间了。周应淮喊住玉丫头,“你去看看你娘,差不多就喊她回来吧
。”
顿了顿,他又说:“若是她东西多,你就帮着拿两样。”
玉丫头点头。
“爹爹教的,只要我帮着拿东西,娘就不会再打我了。”
周应淮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心疼不已。“乖。”
玉丫头扬起小脸,突然说:“可是爹,娘已经很久没打过我跟哥哥了。”
周应淮神情一滞,“这不是好事吗?说明我们玉儿越来越乖了。”
田地不远处就是河边,傅卿身子重,一次只能提小半桶,甚至于三分之一的水。浇好了水,收拾好东西,太阳已经西斜了。
看着眼前像模像样的菜地,这是一种前世里从未体验过的成就感。
傅卿甚是满意。
干了一天农活,她的后腰疼的直不起来,肚子饿的咕咕直叫,肚子里那小家伙更是不安分的动来动去。
“好想吃红烧猪蹄,想吃酸菜鱼,红油火锅,麻辣烫……”
她抚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叹道:“要是在我那里,娘顿顿给你吃好吃的,现在只能委屈你先忍忍了。”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闹腾的更厉害。
傅卿苦笑,只得在旁边坐一会儿,等肚子里这个消停了才收拾东西往家回。
只一个眨眼的功
夫,傅卿已经身处空间里。她看着眼前的展柜连连摇头,“不换不换,我要攒功德给周应淮换小续命汤。”
老公嫁得好,福气少不了!
只要周应淮能好起来,家里就有了免费的劳动力,她也就不用这么辛苦的上山下地。周应淮还是猎户,有他在,家里不愁没肉吃。
傅卿越想越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她紧闭双眼,再睁开时,差点被凑到自己眼前的那张脸吓得摔下去。
“小兔崽子,你要吓死我!”
傅卿捂着狂跳的心口,使劲儿拍了拍。
玉丫头揪着破旧的衣摆,扁嘴要哭。
“我来接娘回家。”
怕被傅卿责骂,玉丫头拖起锄头,见根本抬不动,又要去拎水桶。
“你拿这个。”
傅卿把已经蔫了的野菜放进水瓢里,让她拿着,自己则是抬着锄头,带着玉丫头往家走。
田埂窄小,傅卿让玉丫头先朝前走。看着小丫头脑袋上忽煽忽煽的羊角辫,傅卿斟酌的开口。
“刚才娘一直坐在那里吗?”
玉丫头抬起头看着她,不明所以。
傅卿想了想用词,“就是,你来的时候,我一直都坐在田埂上吗?有没有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