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笑嘻嘻的把抱着的两个熊掌递过去,“这个?熊爪子。”
李云娘又吓得往别处躲,一边躲一边骂着,连带着听见消息出来凑热闹的乡亲们也吓得一阵叫骂。
少禹安安静静站在一边,望着这边欲言又止。他的怀里也抱着一只熊掌,有些沉,好几次都差点儿掉了。
傅卿走过去,拉着他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个遍,“伤着没有?”
少禹摇头。
傅卿眼眶又是一红,“吓着了吗?”
少禹又摇头。
“我把爹跟李叔平安带回来了。”
他的声音还显得稚嫩,可模样已经像个大人了。
傅卿才止住的眼泪又往下流,“小屁孩子逞什么能?”
听着像是骂人的话,但少禹知道,她并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熊啊,活的不敢看,死的还有人怕吗?
有人实在好奇,也想跟过来看看,少禹冷眼瞪过去,人家又不好意思的让开。
回了周家,周应淮怕吓着玉丫头,带着李贵和少禹把熊皮熊掌都放在屋后。他把那张皮展开,又从里头掉出一只熊掌来。
那好几斤的东西在他手里像是没什么重量,轻松的就扔到了一边去。
三个人衣服上全是血污,李云催着李贵回家换衣
服。
玉丫头听见声音,看见周应淮高兴的就要扑上去。
周应淮喝住她,见女儿委屈,才缓下语气说:“玉儿乖,爹爹身上太脏了,等我换身衣服再抱你。”
玉丫头这才看见他一身的血污,乖巧的点头让开。
乐安还睡着,周应淮怕血腥味冲着孩子,只能让傅卿给他重新拿身衣服到少禹的屋里换。
“你们等会儿。”
锅上正好烧着水,傅卿打了满满一大盆,让他们父子俩随便擦擦。
她回屋拿了衣服,没敲门就直接进去了。
少禹猛地转过身,周应淮倒是不急不缓的拧着帕子,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
傅卿径直走过来,拉着周应淮的胳膊,示意他被后背转过来。
周应淮就知道瞒不过她,只能把身子转过来。
傅卿眼眶登时一红,“还说没伤着。”
周应淮的后背上有长长两道血痕,虽不至于深可见骨,但也是触目惊心。
“已经上过药了。”
“你那个药能行吗?”
她转头,看着少禹手里那几根药草,突然一把抢了过来。在少禹还没反应时已经扒了他的衣服,要给他检查有没有伤势。
少禹红着脸,跟她拉扯着自己马上就要被拽下来的裤头
。“我没伤着,我们上到半山腰爹就下来了。”
傅卿冷着脸撒了手,转身出去了。片刻后她在进来,手里头已经多了一小盒药膏,替周应淮擦在伤口周围。
大概是草药没找对,或者少禹这孩子手没轻重,刚才敷药时伤口只觉得一片灼热刺痛。
而傅卿手里的药膏,擦在伤口周围,冰冰凉凉格外舒服,且有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哪儿来的药膏。”
“之前就买的了。”
傅卿有些肉疼,这可是花了三十多功德换来的。可再肉疼这点功德也得花,她只有这一个男人,还指望着他带着自己过好日子呢,所以周应淮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擦了药,又换了一副,两人才从屋里出来。
正好,李云一家也过来了。
玉丫头又缠着周应淮抱,傅卿担心他的伤势,正想哄着玉丫头,没想到周应淮已经单手抱起了玉丫头,哄着她玩儿了。
“你慢些,小心你的伤。”
李贵神情一紧,“应淮兄弟受伤了?”
周应淮轻笑,“一点皮肉伤,不碍事。”
李贵与媳妇儿唏嘘道:“你是没看见,我们上山时候正好遇上应淮兄弟下山,他披着熊皮,差点儿没把我跟少禹吓得滚
下山。”
少禹年纪小,但是要脸面,端着饭碗哼哼道:“我才没被吓到,我只是不小心踩滑了而已。”
闻言,桌上的大人都笑出声来。
吃过了饭,三个孩子去屋后看熊,李贵一夜未睡,现在正困着。李云娘帮着洗了碗,正要喊着李云回家,谁知周家大门才开门,就被门口的阵仗吓着了。
门外站的全是人,各个眼巴巴的看着里头。
“李云娘,他家把熊放哪儿了?”
“那皮是完整的吗?你看着没有?有多大,多高啊?”
“李云娘你别挡着,让我们进去看看呐。”
说着,这些人就要挤进来,还有几个人已经爬上了周家的墙头,俨然要翻进来的架势。
李贵两口子堵在门口,好脾气瞬间没了。
“昨晚听说要上山,你们跑的比谁都快。现在知道周应淮猎了熊,又巴着脖子跑来看,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
有人阴阳怪气的,“李贵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昨晚我们问过要不要找几个人跟他一起上山,是他说不用的。我们又不是正经猎户,去了也是添乱,怎么到了你们两口子的嘴里大伙儿就成了白眼狼了。”
“我们只是听了周应淮的话,要不能让你占了便
宜,拎着那两个大熊掌过来?”
李贵人老实,本就不会回嘴,现在更是被他们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云娘倒是想撒泼,但这是在周家,乐安一直睡到现在还没醒,都是做娘的人,她可舍不得把孩子折腾哭了。
“周应淮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刚才还想挤身进门和翻墙的人都消停下来。
周应淮走到门口,立马有人让出一条路来。
那些想看熊的人这会儿全盯着周应淮看,都惊异他毫发无损就能猎了只熊回来。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人。
“大家都散了吧。夜里都关紧门窗,免得山里的野兽下山寻吃的,惊到了各位。”
所有人神情一变,再不敢看热闹,赶紧回家了。
今天的饭是周应淮给陈婆子送过去的,陈婆子整日都在床上,不知道外头乱,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了周应淮,他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村里走丢了人,不过都找回来了。
话锋一转,他问:“干娘,上次你在井边摔了腿,我记得也是我媳妇儿给你吃了药才好的?”
陈婆子点头称是,“要不是你媳妇儿,我这条贱命怕是早就磋磨没了。”
“干娘,你还记得那药是什么样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