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喻黎的父母是先在一起的,但没有领证没办婚礼,知道的人也不多。
因此,被接回喻家后,喻黎其实一直都挺畏惧自己这位继母的。
喻夫人是大家闺秀,性子清冷但不凶狠,可喻黎每每看见她,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喻家没人敢给喻黎脸色瞧,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喻夫人很介意这对从外面接回来的双生姐弟。
而有时候,软刀子比直言快语更为伤人,你连伤口都找不到。
所以林放说沈迟闻是喻夫人的亲侄子后,时铭也觉得喻黎不大会跟沈迟闻对着干。
“你查燕闻照跟沈迟闻做什么?没记错的话,燕闻照混港娱多,沈迟闻主拍电影,跟你没冲突吧?”
既然他都知道喻黎跟顾沉欲一块儿了,时铭也不想瞒他,直接道:“喻黎大一跟顾沉欲谈过恋爱,分了,大概率劈腿燕闻照……”
林放黑着脸打断他,“你说顾沉欲大一跟三少谈恋爱,还劈腿了燕闻照?!”
时铭纠正,“是喻黎跟顾沉欲表白、恋爱,然后把人甩了,可能劈腿了燕闻照。”
“……”
信息量太大,要素过多,林放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人傻了。
一脚刹车急停在了路边,并开始持续性发愣。
时铭已经猜到了他的表情,继续说:“你没发现喻黎失忆了吗?”
又一个震撼性事件,林放怀疑自己现在在做梦,他皱眉道:“失忆的不是顾沉欲吗?”
“不是,是喻黎,他脑子现在完全不清楚。我跟他拍戏这段时间套他话,发现他高三毕业后的大部分记忆是空白的,我跟顾沉欲都怀疑是燕闻照搞的鬼。”
“所以你才让我查燕闻照?”
“对。”
“你怎么确定顾沉欲没有诓你?燕闻照我接触过,说他居心叵测,我更相信顾沉欲心怀不……”
时铭打断他,“你不觉得沈迟闻的上半张脸,长得很像一个人吗?”
“……”觉得,林放确实觉得。
时铭继续道:“爱而不得找替身这种事,圈子里又不是第一天见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燕闻照到底对喻黎做了什么,喻黎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身体会变得那么差,为什么会一个人孤零零流落到港城。”
“查不清楚这些,我睡不着,查清楚了,我要他们死。”
时铭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或者说知道他不会拒绝,“我盯着沈迟闻,你没事找找燕闻照那老狐狸藏哪儿了,可以的话,找个人盯着喻黎,我怕他又玩失踪。”
其实是担心他抑郁情绪,吃药或者跳楼。
鬼知道时铭听见顾沉欲说喻黎偷偷吃安眠药的时候,有多想把他栓自己腰上。
电话挂断后,林放在车里坐了十几分钟,忽然调转车头,开始原路返回去找被自己丢下车的阮棠。
好消息是这里就一条路,阮棠就找到了。
坏消息是,阮棠是个硬骨头,当作没有看见他,冷着脸继续往前走。
凌晨时分,天还没有亮,阮棠手机已经没电了。
被丢在荒无人烟的乡道上摸黑走了半小时,他小腿都有点肿了,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见车里的林放,直接冷冷撇过头去。
现在知道回来了?他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林放龟速行驶在他身边,但不是来求他上车的,一开口就没好话,“你见钱眼开,我刚好有钱,做笔生意怎么样?”
不仅不是来服软的,还是来找茬的。
阮棠转头瞪他,咬牙:“你们富二代看见人都觉得别人贪图你们钱是吗?看见个人就说见钱眼开,你掉钱眼儿里了?”
林放冷嗤:“只怕掉钱眼里的人不是我。”
“你少特么阴阳怪气!”
“你粉丝说你17岁,其实不是吧,年龄造假了对不对?”
阮棠的脸刷一下子全白了,停下脚步,看着他的双眼发直。
林放很满意他的反应,继续道:“三年前,你16岁,跟着人在京城一家gay吧里当酒托。”
“那家gay吧的老板是我朋友,所以我常去,你可能没注意过二楼靠窗的那间包厢,但我可没少在那里欣赏你的精彩表演。”
“ryan,当时是叫这个名字吧?”
“……”
阮棠总算明白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这个人却对自己恶意那么大了。
确实,他三年前是坑了不少富二代,要不是后来老板关门了,他能做到天长地老。
但他凭本事坑来的钱,坑的也都是那些傻缺的零花钱,他又不坑穷人,怎么了?
那些富二代还没自己道德底线高呢。
阮棠哼了声,好笑:“你是觉得我该羞耻吗?是觉得说出来我会无地自容?真有意思,老子一没卖二没偷凭本事赚钱,我羞耻什么?”
“你说那些狗仔会不会对你的过往很感兴趣?”
阮棠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林放在他咬牙切齿的眼神下拿起手机,微笑着,作势要打。
“虽然我娱乐圈没什么人脉,但花钱找几个狗仔砸十几个营销号,可不是什么难事。”
“你敢!”
“试试?”
五分钟后,阮棠像只鼓起的河豚,黑着脸拉开车门,又坐上了副驾驶。
不过在上车前,他狠狠踹了一脚这辆昂贵的豪车,动作大的让坐在车里的林放忍不住皱眉。
林放回头扫他一眼,冷声:“踹坏了,修车费直接从你报酬里扣。”
阮棠终于老实了,不说话不闹腾,在旁边默默散发阴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