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是出自颍川,我在你麾下十年,却不曾某得一官半职!”
“吾弟荀彧,人称王佐之才!”
“你派人将他请到冀州,也是不予重用!”
“说到底,你还是忌惮我颍川荀家,不敢重!”
“袁公许我某主之职,命我综合掌权!”
“这才叫不薄!”
韩馥被戳破心事,又气又怒。
当初,他将荀氏两兄弟网罗麾下,不是想要重用。
而是怕被别人重用!
韩家在颍川也是望族。
但却不如荀家势大。
韩馥担心,若是让荀家在冀州做大,会影响到自己的统治。
而当初荀氏兄弟入冀州,也是为了家族利益。
荀氏一脉,根深蒂固。
每一辈都有数十人。
这些人会分散投往不同阵营,分别辅佐不同的主公。
这也算是一种政治投资。
这样,不管天下哪路诸侯做大。
对荀家来说,都有靠山。
荀谌朝鞠义使了个眼色。
鞠义会意,上前用刀架住了韩馥的脖子。
荀谌问道:
“. ”若公孙瓒前来攻打冀州,没有袁公的帮助,你可能守住冀州?”
“倘若,韩刺史若是能主动让出冀州。”
“既可以得到一个主动让贤的美名,又能保全家人平安。”
“如此一举两得之事,韩大人答不答应?”
韩馥脸色变幻不定。
现在刀架脖子。
他又怎敢不答应?
荀谌话里话外,在拿他的家人威胁。
无论是为了挡住公孙瓒,还是为了保全家人。
韩馥唯有主动让贤。
别无他选。
“我若主动让出冀州,袁公须承诺保我家人平安!”
韩馥看向袁绍,目光灼灼。
袁绍大喜,忙上前握住他的手。
“文节放心,你之家人,即为我之家人!”
“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文节,你要相信我啊!”
你要相信我啊!
刚才韩馥也是这么说的。
袁绍表情真挚,看似发自肺腑。
但他心中却在想,我只说会保全你的家人。
可没说有你!
韩馥使劲抽回手来。
现在再看到袁绍热情的样子,他就觉得恶心。(吗好好)
诸侯会盟解散后,还没多长时间。
他最信任的袁盟主,竟夺了他的基业!
与虎谋皮,必为所伤啊!
他也听出了袁绍话中的讥讽之意。
如今主动权在对方手上。
杀不杀他的家人,就在袁绍的一念之间。
韩馥明爱,就算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用。
深深地叹了口气。
韩馥最后嘱托了一句。
“希望袁公能善待冀州百姓。”
袁绍心中冷笑。
你韩馥在冀州之时,可没少祸害百姓。
现在有什么脸说这样的话?
冀州城已经是我的地盘。
冀州百姓,就是我袁绍的百姓。
“文节尽管放心!”
“若无其他事,你下下去歇息吧。”
“公孙瓒大军压境,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袁绍一秒入戏。
现在俨然已将自己当成了兖州刺史。
“韩馥,请吧!”
鞠义推操着韩馥,将他撵了出去。
韩馥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里。
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现在,他只想哭杀.
韩馥离开后,沮授尴尬不已。
袁绍并未说如何处置他。
毕竟鸿门宴的主意,是他出的。
力主先下手除掉袁绍的,也是他。
此番袁绍掌权,定是要报仇的。
没想到。
袁绍不仅不追究他的加害之意.
反而对他礼遇有加。
袁绍恭敬地将沮授请到了上座的位置。
然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如今奸臣作乱,陛下被迫西迁!”
“我袁家四世三公,世受皇恩,立志匡扶大汉!”
“
但就如齐桓公离不开管仲,勾践离不开范蠡一样。”
“我也需要像先生这种的名士辅佐啊!”
“如若先生不弃,我愿拜先生为监军!”
“咱们一起同心协力,共扶大汉!”
袁绍话音刚落。
田丰、荀谌等人,皆是脸色大变。
沮授一个投降之人,居然给他这么高的礼遇!
反观自己。
偌大功劳,却只封了个冀州别驾的官职。
本以为能顶替沮授。
没想到,确实是顶替了。
但沮授也升官了!
搞了半天,还是要压自己一头!
田丰与荀谌对视一眼,两人皆是郁闷不已。
但如今,几人都是新降,也不好公然攻讦。
那样,不论对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虽然不悦,但两人也只能暂时隐忍。
263待日后时机成熟,再将沮授搞掉!
袁绍不知,今日他的这番举动,为日后官渡之败,埋下了严重的祸根!
鞠义站在一旁,不屑地撇了撇嘴。
其实袁绍说了一大堆,最重要的还是“拜为监军”那一句话。
倘若没这句实在话,沮授能降才怪!
绕来绕去,直接说不行吗?
哎,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真是费劲。
沮授诧异地看向袁绍。
“早问袁公礼贤下士,求贤若渴。”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如蒙主公不弃,授当效犬马之劳!”
沮授当即跪地,泣泪表示效忠。
他在韩馥手下,虽说为冀州别驾,但却手无实权。
但监军就不同了,乃是名副其实的实权派。
监军是能够节制各部将军的。
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袁绍的权威。
这是一种莫大的信任。
此刻的沮授,是诚心归附的。
他也被袁绍的魄力所折服。
当即生出了视为知己者死的决心。
只有郭图知道,袁绍乃是不得已而为之。
冀州尚未掌控。
袁绍要用最短的时间,稳定冀州。
尽可能地留用老人,是最稳妥的办法。
公孙瓒大军不日将至。
冀州(bfej)内乱,越早解决越好。
等到击退公孙瓒后,才是袁营内部真正划分势力的时候。
沮授投降之后,为表忠心,说服了冀州城另外一名大将降袁。
此人就是名将张邰!
张邰此时的官职为军司马。
军司马还排在校尉之下。
所以,袁绍只是礼节性地表示了客气。
实则心中并未引起重视。
当夜,袁绍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冀州城。
加上韩馥原有的三万兵马,如今袁绍已有六万大军。
但面对公孙瓒的三万幽州军,他仍是忧虑不已。
公孙瓒的战力太强悍了。
在讨伐董卓的时候,袁绍亲眼所见。
就连素来强悍的西凉铁骑,都挡不住公孙瓒手下那支白马义从。
袁绍自忖,自己还不如西凉铁骑。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
袁绍耍了公孙瓒,他是做贼心虚。
所以,第二日一早。
袁绍就召集了众谋臣、武将,在刺史府议事。
韩馥已连夜搬出了刺史府。
对外声称是自愿的。
袁绍大马金刀地坐在昔日韩馥的位置。
“公孙瓒大军不日将至,诸位有何高见?”
田丰第一个起身。
“袁公可将韩馥让贤一事,昭告天下。”
“袁公得冀州,是韩馥主动让贤,非是强取。”
袁绍皱眉,有些不解。
“元皓这是何意?”
田丰捋须,直视袁绍,微笑道:
“如我所料不错,公孙瓒是袁公请来的吧?”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大变。
郭图、许攸,纷纷皱眉看向田丰。
沮授也是暗骂不已。
看破不说破!
袁绍面露尴尬之色,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田丰是有意为之。
通过此举,他想让袁绍知道他田丰,并非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