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所以我就演了出戏。”屿澈狡黠地歪嘴道。
那天老师找过来以后,屿澈迅速跳下石头,飞扑进老师的怀里,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老师,他们要打我!快救救我呜呜呜…”
女老师安慰着怀里可怜巴交的孤儿,火气顿时涌上心头,因为她来时只是看见,三个平日里调皮捣蛋的坏孩子,把一个弱小无助,安静听话的好孩子,堵在石头上无法归队的场景,这成功激起了她的保护欲。
“不是这样,你胡说八道,小文老师你别相信他!”三个男生面红耳赤,他们争先恐后地争辩道。
“好了,别哭,告诉老师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女老师俯身安慰屿澈,接着没好气的扫了一眼凶手们。
“是这样的老师,当时我遵守规定在河边散步。”屿澈抽噎不息,很委屈的说道:“偶然发现他们三个要下水游泳,想起您曾经教育过我们,禁止在野外游泳,我就去提醒他们,谁曾想他们不听,我想去报告老师,结果就被追着打了呜呜…”
“是这样吗?”女老师板着脸质问道。
“不是,你别听他胡说,我们没有…”三人百口莫辩,屿澈的话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出破绽。
女老师抓住领头男生的衣服,拧出一手水:“那你浑身湿漉漉的怎么解释?”
“你好奸诈啊!”淑奕听完捧腹笑骂道。
“这叫智慧,你懂个锤子!算了,赶快休息吧。”屿澈挠了挠鼻子。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你说自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几分钟前,你面对大家的表现明显出卖了你。”淑奕双手抱胸得意道。
“呵呵,我那是担心吵到他睡觉。”
说罢,屿澈指着不远处酣睡的龙祁,舒缓地说道:“几天前,他的父亲离开人世,父子俩在电话里见了最后一面。”
听到这,淑奕的神情变得有些低落。
“在天灾面前,我们人类真的很渺小,以至于许多人连亲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
中午12点30分,龙祁被他设的手机闹铃吵醒,他快速关掉闹铃,做贼心虚般的东张西望了一番,见没人受到“牵连”,便站起身想去上个厕所。
雨已经停了,但天色仍然阴沉。图书馆内的众人都在沉睡当中,比较惹人注目的是淑奕,她特意把帽舌往下拉遮住眉眼,靠在屿澈的肩头睡得很熟。
屿澈这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
龙祁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看到好兄弟和女人勾勾搭搭,让他有股莫名其妙的危机感,就好似他们的友情会因此受到影响。
不过,如果屿澈真有了女友,他会发自内心的为他感到高兴,因为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好大儿。
屿澈的心太孤独了,他需要有个女孩,去走近他,包容他、爱他。
印象中的屿澈,在陌生人面前永远戴着是一副冷漠的面具,就算是平常说笑,也能感觉到他和自己之间有层阻隔。
大概唯有爱情方能更进一步,窥见到真正的屿澈。
尿意掐断了龙祁的思绪,他拿起长矛和盾牌朝楼下走去。
到达门前,他透过玻璃观察走廊里的情况。
这条走廊尽头处的上方,玻璃天窗并未关紧,半遮半掩放进来不少雨滴,以至半条走廊都淌满了水,灰暗的光线从那一小块窗口挤进走廊,使水面反射出银色的光。
龙祁深呼一口气,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咔嚓。”
两侧墙面贴着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图片,右侧是牛顿、爱因斯坦、爱迪生等外国名人,左侧是华国的革命先辈。
厕所在走廊尽头处的左侧,龙祁一步一顿的走着,鞋子踩过水潭发出的“叭唧”声,回荡在昏暗的通道里。
到了厕所门口,龙祁的鞋袜全湿,他暗暗咒骂一声。
有通风窗户的存在,厕所里比走廊要明亮得多,龙祁甩了甩脚,带着三分警惕走了进去。
四个蹲坑和长方形小便池排列在房间两侧,头顶是早已坏掉的老式吊灯。
第一个蹲坑的门板不翼而飞,坑里还有一坨陈年老翔,龙祁掐紧鼻子打开第二扇门。
这个坑比较干净,可定睛一看,厕篓里除了层层迭迭带着屎迹的手纸,最上方还放着两个用过的套。
现在的高中生这么开放?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默默打开第三扇门,这次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到了第四扇门前,龙祁“咕咚”一声咽掉口水,右手颤抖着去拉门。
谁知道这后面会有啥?
就当他即将一窥真相时,突然,一只人手从贴近地面的门缝后伸出,并死死的扣住门板。
“卧槽!”
龙祁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数步,可仅仅几秒钟后,这种惊恐就转为愤怒,他的目光犀利,凶狠地盯着那只人手。
“这个坑有人。”
张汉盛的声音从蹲坑内传出。
原来是虚惊一场。
龙祁含怒嘲讽道:“你连蹲坑都不发出点声音?装的挺好啊。”
“管好自己,尽量不给其它人带来困扰,这叫素养!小同志,你的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
龙祁脸上尽是不屑。
整天教育学生做人,实际贪污收礼哪样没少干?
“校长,那年我入学,我爸给您送得那红包,您还记得吗?”
“啊…记得,你父亲叫龙胜是吧?你是他儿子叫龙祁,那校长不能忘。”
龙祁永远都忘不掉,红包里足足有八千块,对于一个种地打零工的中年农民来说,那是他一年的收入。
“对了,你父亲还好吗?”
泪水模糊了龙祁的眼眶,他呆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回答。
“他…走了。”
“哦,节哀顺变吧,你的人生还很长,只有选对了路,才有机会出人头地。”他语气轻松,似乎对答案早有预料。
龙祁攥紧拳头,憋住满腔的怒火,一言不发的走到小便池前开闸放水。
父亲活这一辈子,难道就是为了受苦吗?他恨张汉盛的贪婪,恨父亲的懦弱,恨自己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