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陆芷鸢和往常一样躺在凉亭的躺椅上欣赏傍晚的夕阳,这是她养伤这几天常做的事情,腰侧的伤被沈君樾强制要求休养了几天,现在已经完全不疼了,就是伤处的青紫还没有完全消掉。
看着像还没好的样子,其实并不影响她日常行动。
沈南昀赖在北边的院子养伤,那五十大板让他至今还不能下地行走,打完的当天晚上就发热了,可把沈君樾和太医院折腾的够呛。
退热没两天又开始折腾起人来,忍着痛也要让太监抬着他来正殿一起用膳,一日三餐比沈君樾陪陆芷鸢用膳还准时到来。
当然,他是来看沈君樾的。
沈南昀对陆芷鸢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虽然两人话没说几句,但沈南昀看向陆芷鸢时多了一丝别扭。
听琴手里端着托盘一脸高兴的走了过来,当看到陆芷鸢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着天空发呆,人还未至身前,便先出声了。
“娘娘,这是御膳房今天下午刚煮好的酸梅汤,特意放凉了还在里面加了冰块,刚好是娘娘喜欢的甜度,尝尝。”
陆芷鸢终于把视线从远处的夕阳收了回来,当看到装着酸梅汤的瓷碗外面还带着寒珠时,就知道有多清爽。
坐起身子,接过听琴递过来的碗尝了一口,眉眼上扬,“不错,倒是跟之前我们常去的那家铺子的味道一模一样。”
“嘻嘻...奴婢是专门尝过之后才给娘娘端来的。”
听琴就知道她一定会喜欢喝的,可惜的是御膳房不能做出和宫外一样味道的云吞来。
“听琴,本宫好想念东街的那家云吞啊,现在好想吃了。”
吃着同样味道的酸梅汤,就很想外面那味道的云吞。
听琴刚刚还在想云吞,没想到陆芷鸢也在想着这事,主仆俩还真是想到一起去了。
“娘娘您如今是皇后了,不能随意出宫,就算出宫了也不能随意吃外面的吃食。”
这是皇宫不是在定国公府,翻个墙就能出去的地方。
陆芷鸢失望的嘟了嘟嘴,沉吟了好一会,突然抬眸看向听琴,眼里有光。
“…娘娘!!”
听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两人主仆多年,陆芷鸢就是稍稍一个眼神都有一种默契,能想到她心里的大致想法。
听琴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别怕,听琴。”陆芷鸢从躺椅上站起身,拍了拍听琴的肩膀,“本宫决定了,就这么干。”
听琴装傻,勉强笑道:“娘娘,奴婢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陆芷鸢笑得极为狡猾,听不懂没关系,只要照做就行。
这晚,陆芷鸢睡得比往常早了许多,沈君樾虽然疑惑,但也只当她今天没有午睡困了。
清晨,等沈君樾起床,外面太监宫女伺候他穿衣洗漱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接着便听到关门声,一切又归于平静。
陆芷鸢睁开眼睛,从床幔的缝隙里探出一个脑袋,小声轻唤,“听琴~”
大殿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又轻轻的合上,听琴手里拿着一套太监穿的衣服走到床边,“娘娘,您真要这样干吗?万一被皇上发现了怎么办?”
“不怕,不怕,万事有本宫在。”陆芷鸢边换衣服边给听琴吃定心丸。
越是听到陆芷鸢的安慰,听琴心里就越慌,毕竟她家小姐每次拍胸脯保证的时候准会出事。
“小姐…要不也跟青黛姐姐说一声吧,奴婢一个人…心里承受不住啊…”
陆芷鸢换衣服的动作一顿,很是认真的说:“不行,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危险,要是我们真被发现了,青黛不知情,还能出去搬救兵帮我们求情。”
“那为什么不能留奴婢不知情,奴婢会武去搬救兵动作也快一些。”听琴委屈巴巴,她心好慌,一点都不想知情。
陆芷鸢假装没听到,依着青黛沉稳的性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阻止她的。
别说出宫了,就是出紫宸殿的门都难。
很快,陆芷鸢便换好了衣服,正要往外面走,便被拉住了,陆芷鸢只好停住脚步,“听琴,不能耽搁了,我得在下朝之前到达神武门。”
“放心,放心…昨天晚膳的时候,皇上跟我说今天一天都很忙不能过来陪我,只要你们守好紫宸殿的寝殿自然没人发现的,等下朝过后两刻钟,你就可以告诉青黛和常嬷嬷,到时候你们三人一起想办法守好这里,我保证在天黑之前回来,这不就没人知道了。”
陆芷鸢本来没这么快行动的,但昨晚用膳的时候听到沈君樾这样一说,她恨不得欢呼起来,可真是及时雨,他不来,便不会发现她不在。
只要沈君樾不来,她相信常嬷嬷一定可以替她遮掩住的。
听琴隐隐被说动,陆芷鸢拿开听琴的手,便转身离开了。
这边,沈君樾刚下早朝,眼皮不自觉的跳了一下。
“皇上,可是身体不适?”跟在后面的赵全见沈君樾突然停了下来,还抬手捏了捏眉心,一
脸担忧的问。
沈君樾总感觉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最后转头看了一眼紫宸殿的方向,“去问下陈忠,鸢鸢在做什么?”
赵全了然,原来皇上这是想小皇后。
“皇上,怕是皇后娘娘这时还没起呢。”
这些天小皇后可都是在皇上下早朝过去之后才起的,要不是皇上拉着哄着怕是要睡到大中午了。
沈君樾一愣,想到她那副赖床还有理的模样就好笑。
他便没在多想,往御书房走去。
神武门。
“哟,这不是蔺大人吗?怎么今日坐马车来上朝了?”
蔺奎抬眼就看见骑在马背上一副笑眯眯样的南宫毅,淡淡“嗯”了一声就没理他,毕竟伤了膝盖这种事情并不想弄得人人都知道。
南宫毅掀唇一笑,视线往他膝盖看去,没在打趣他骑着马往宫门而去。
蔺奎站在马车前左右看了一眼,这才慢吞吞的抬脚往马车钻去。
“大人……”
候在一旁的侍卫想伸手扶又怕让他家大人失了面子,一双手摇摆不定。
蔺奎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用你搀着。”
侍卫跟了他多年,蔺奎什么脾气他自然知道,除了对夫人柔情之外,对其他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态度,只得放开扶着他手臂的手,看他艰难的上马车。
然,蔺奎刚钻进去一个头,大半个身子还留在马车外面,一抬眸,就看见一个太监打扮的人,眉心微蹙,正要出声呵斥便听到……
“二姐夫,好巧啊!”陆芷鸢朝他开心的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