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三年的时光在指尖轻轻滑过,又到了荷花盛开的季节。
穿着一身玄色绣金丝龙纹锦袍的小小孩童慢悠悠的在回廊上走着,白嫩的小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捏捏他。
他刚去演武场走了一圈,把父皇派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人都给甩了,他要去找他最爱的母后。
先是到了荷塘,他摘了几朵荷花,想了想又摘了一朵碧绿的荷叶做陪衬,最后满意的点头,“嗯,不错,母后肯定会喜欢的。”
回头便看见刚被他甩开的侍卫和太监们,一个个都满头大汗,小孩童淡淡扫了他们一眼。
一句话没说,便捧着荷花加快步伐往紫宸殿而去,刚跟上来的众人自然连忙跟上。
跟在他身后的侍卫和太监们看了好几次走在前面的小太子,一个个的都欲言又止,一副想劝却又不敢开口的可怜模样。
身后的视线那般强烈,小小孩童怎会没有察觉到,只是不想理会他们罢了。
看到那荷花就知道小太子打的什么主意,脸上很是无奈,一个侍卫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那个…太子殿下,皇上说您已经到了习武的年纪,今日得扎够一个时辰的马步才行……”
趁现在太阳还不大,早点完成少受罪啊!
小孩童撇了撇嘴,什么就到了习武的年纪?他才四岁好不好?明显是他那无良的父皇想独占母后,所以才特意支走他的,才不会让父皇奸计得逞。
已经四岁的沈辰熠停下脚步回过头,圆溜溜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声音平静道:“本太子要去给母后请安,你们都退下吧,有什么事等本太子给母后请安之后再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太子又用这招,给皇后娘娘请安之后这马步还用扎?
偏偏这招就是皇上来了也没办法,小太子自一岁半起就知道谁才是皇宫里最粗的大腿。
见他们一个个未有半分动作,不屑的轻哼一声道:“本太子说了让你们不用跟了,怎么?本太子说话不管用?”
众人只觉得背脊一凉,虽然小太子只有四岁,但严肃起来那一身气势也凌厉的很。
“哼!”沈辰熠重重的哼了一声,一甩衣袖脚步轻快的往紫宸殿所在之处去了。
陆芷鸢醒来在床上揉了揉脑袋,昨晚自己英勇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为了凑个好字,她撩拨沈君樾不说,最后还把他摁在床上……
她低头看着自己松垮的小衣,好在给她穿了衣裳,但手臂和胸口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红痕却很醒目,而且腰也有些酸。
是她先撩拨的没错,可最后失控的却是沈君樾。
她都没敢叫听琴她们进来伺候,昨晚的动静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极了,还没想好怎么见人。
陆芷鸢起身那一刻觉得自己整个人跟散架一般,披了一件薄衫坐在梳妆台前,看到自己脖子和锁骨处的红痕,不禁有些懊恼。
“真是太放肆了!”
只能穿交领的裙裳来掩住了,不过这大热天……
过了一会。
听琴端着清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门口,小声道:“娘娘,您交代的事情奴婢查到了些眉目。”
陆芷鸢站起身,把听琴拉到珠帘内,盯着她眼睛问道:“皇上喝的那黑漆漆的茶是不是有猫腻?”
听琴,“……”猫腻这词是不是用的不恰当,不过,好像也可以。
“那不是茶,是药。”听琴很肯定的道:“昨晚奴婢偷偷跟着赵公公去了茶房,那黑漆漆的茶是用药熬出来的。”
听琴可是亲眼看到茶壶里倒出来的是药渣,可不是茶叶。
“是药?”
陆芷鸢低眸沉思,她生完圆圆五个月的时候,那黑漆漆的茶她便见过一次,也是她第一次见,只是那时沈君樾说那是提神用的,本想也要来一杯喝,不想,沈君樾却抱着她亲了上来,再加上她后面也没见沈君樾喝了,便也没有多想。
时隔三年多,她上个月又撞见沈君樾在喝,而且看见她出现时明显眼里有些心虚。
那一晚他又很肆意,折腾了她许久。
事后想想,从她三年前第一次撞见他喝那种茶的时候就这般没有顾忌了。
生完圆圆之后的那两次欢好,他到了关键时刻总会抽离,其实她明显看到他没尽兴,但却没有再继续,她只当沈君樾是体谅她刚生产完。
但自从撞见他喝那黑漆漆的茶后,他便再也没有那般体谅她了。
那药茶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用处!
从三年前第一次撞见,沈君樾肯定一直在喝,只是没让她知晓。
那种茶到底有何用处只能她自己去印证,她总觉得那药茶跟她肚子三年没动静是有关系的。
毕竟每当她说要个女儿时,沈君樾都说有沈圆圆一个也可以啊,或者不着急什么的。
昨晚她可以肯定沈君樾是没有喝那种茶,因为从下午开始便守着他了,就是为了不让沈君樾
背着她喝那种茶等晚上好撩拨他,也是为了证明心中的猜想。
总是贪恋那事的沈君樾一开始总是拒绝她,说等等他口渴了,陆芷鸢心里跟明镜似的,等等不就是想背着她喝那种茶嘛,所以她才强摁了他……
一开始沈君樾还跟个姑娘似的犹犹豫豫,没一会便失控了。
“要不……奴婢把那药渣给韩院正看看?看看那药茶是何用处?”听琴看着皱眉深思的皇后娘娘建议道。
陆芷鸢摇了摇头,很笃定道:“这药十成是韩院正开的!要是给他看了,我们还怎么查?”
沈君樾瞒了她差不多要四年了,要是会跟她说,怎会瞒她?
而且韩德海一开始就是沈君樾的专属太医,只听命沈君樾,这药只能是韩德海给的,毕竟整个太医院的医术没人能超过韩德海。
听琴想了想也对。
陆芷鸢道:“他昨晚没喝那药茶,今天肯定会有什么动作,你注意着御书房那边的动静,尤其是韩德海和赵全。”
听琴点了点头。
沈君樾既然不想告诉她,她便自己去查。
等她查出来,便把证据摆在他的面前,届时生个气,他不依也得依。
“母后……”门外传来小孩子轻巧的脚步声和软嫩嫩撒娇一般的呼唤。
陆芷鸢懊恼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温柔的笑意,刚抬起头就看到自家的小圆圆两只手扒拉着门边一脸委屈,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来,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
听琴看着小太子这副模样笑了笑,她微微欠身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沈圆圆见是听琴倒也一点没收敛他脸上的委屈,要是撞见别人他或许会有些不好意思,但听琴跟母后性子最像,他一点都不用在意丢了太子的面子。
陆芷鸢朝他伸出手,温柔道:“圆圆,怎么了?过来母后抱。”
沈圆圆这才从门后走了进来,听琴掀开珠帘,看着把手背在后面埋头扑进皇后娘娘怀里撒娇的小太子。
“母后,孩儿好想你啊。”
“孩儿给母后带了最喜欢的荷花。”
沈圆圆的小脸在陆芷鸢的身上蹭了蹭,从背后拿出他刚刚摘的荷花献宝似的递给陆芷鸢。
“圆圆真乖,母后很喜欢。”陆芷鸢笑着接了过来,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
沈圆圆心满意足的笑了。
听琴笑着上前把荷花放进花瓶里,那花瓶就放在母子俩旁边的桌子上,一眼便可看见。
陆芷鸢看着还埋在她胸前拱啊拱的小脑袋,明显情绪不高,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怎么了?圆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沈圆圆小嘴一瘪,抬起头可怜巴巴的轻晃小腿,“母后,孩儿腿好酸,走路都好疼。”
陆芷鸢伸手抱起沈圆圆让他坐在自己怀里,抬手给他揉了揉小腿,柔声道:“怎会腿酸?母后给圆圆按按。”
“父皇让孩儿在阳光下扎马步,说一定要练满两个时辰,否则不让孩儿用膳,呜呜……孩儿不要变成瘸子……”
他长大还要保护母后的,可不能变成瘸子,沈圆圆说着身子还配合的抖了抖,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惨兮兮的。
听琴抽了抽嘴角,小太子为了薄同情多说了一个时辰,阳光下扎马步倒是夸大了,卯时初那会太阳还没有出来,一个时辰刚好到辰时。
陆芷鸢看了看外面的太阳,看向听琴,“扎马步?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日皇上上早朝前吩咐的。”
听琴低声轻咳了一声,那时皇后娘娘还在睡,小太子便从东宫跑来了这寝殿,皇上估计是怕小太子吵醒了娘娘,低声让小太子回去晚些再过来,奈何小太子非要找皇后一起睡,这才把小太子拎去了演武场才去上早朝的。
陆芷鸢低头看了一眼心虚的儿子,也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虽然沈君樾说为了圆圆好,还得从小开始习武才行,这样不仅学得快,也少受些罪。
但圆圆还有两个月才满四岁,这个年纪别说习武了,就是扎马步也没个定性了,最多玩玩。
“圆圆喜欢习武吗?”她问。
沈圆圆想了想,点头,“喜欢,孩儿还要保护母后,不过……孩儿现在还小,等大一些孩儿一定会努力习武的,父皇就是不催我,孩儿都会努力习武的,我一点会比父皇的武功还厉害。”
母后喜欢翻墙,等他学会了飞啊飞的武功,他一定带着母后越过这高高的宫墙。
陆芷鸢揉揉儿子的小脑袋笑道:“嗯,圆圆真是个乖孩子,那便等大些再习武,现在不急,你父皇那里有母后。”
“母后最好了,孩儿最喜欢母后。”沈圆圆笑嘻嘻的搂着陆芷鸢的脖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这边母子其乐融融,御书房这边沈君樾却一脸严肃,他叩击桌面的节奏越来越快,显然他内心很着急。
“朕昨晚未喝那药茶……”
“叩叩”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韩德海战战